團隊有一個煉藥大師是什體驗?
關於這件事,不論是太蒼月還是紀飛妍,兩人都有話說。
隻是用九品的紅樹果和連品級都不入的土鼠為材料,煉出那什“灰鼠紅果青草白木五味大補還元藥”,就把他們進入這個秘境後,修為上的那種緩慢流失, 給解決了。
對此,紀飛妍突發奇想:“師弟,你這樣,是不是把宗門的安排給打破了啊?”
她的意思是,修為上的莫名流失,可能正是宗門安排他們進入這個秘境的原因之一,想要讓他們借此,理解什是“榮枯”。
“那你把大補還元藥還給我。”
“滾!”
然後三人相對著哈哈大笑。
“我在絕靈仙海中長大,看到七色之花, 一夜開滿於海麵,看到父輩祖輩,十年間生死殊途。”
笑完之後,許廣陵如此這般淡淡說道,“榮枯之於我,便如眼前腳下,這些花木草樹,凋了長了,開了謝了,以至垂死之木,謝了凋了之後,再不能開了長了,隔年時,病樹前頭萬木榮。”
沉舟側畔千帆過,病樹前頭萬木春。
第一世時,這是許廣陵還未入修行之際,很喜歡很喜歡的一句詩。
當然, 那時候的喜歡,是對這詩產生了入骨的共鳴,顧影自傷。
他就是那沉舟,他就是那病樹。
作為沉船,躺在河底江底海底,等著慢慢地腐爛,而其它的船,一隻又一隻地,從上頭經過。
作為垂死之木,感受著秋風冬雪一點點地剝落下己身的生機,又一年春來之際,再也發不了芽,開不了枝,然而放眼四望,身邊的和不是身邊的,其它所有的草木,卻盡都在春光生機勃勃,肆意舒展。
那是榮枯, 那也是生死。
第一世時,他的晉升大宗師, 用這個世界的說法或修行體係, 其實就是在真一境之後,不經曆榮枯境也不經曆生死境,而直接晉升到靈台境。
而之所以在難度很大很大的情況下安然度過,除了幸運,除了湊巧,除了鑒天鏡這個不可名狀的因素之外,可能,他早就以另一種形式,經曆榮枯也經曆生死了吧。
這是走到很高很高之後,回首前塵,才慢慢看清楚的。
當時並不知道。
當時一片懵懂。
而此刻,許廣陵已經是用一種淡淡和漫不經心,向兩個小妮子說著他對於榮枯境以至於生死境的理解。
以她們的情況,目前來說,大約是不太能理解什是榮枯更不太能理解什是生死的。
這無關天才與否。
而純是造化加諸於生命的一種傷。
不必很劇烈,不必很錐心噬骨,單純是歲月慢慢慢慢地從生命身上碾過,從頭發絲兒慢慢地經過眼臉,經過胸腰,經過腿腳,便像是把一個完好、精致、脆嫩多汁但卻與堅韌什無關的果子放在手或溫柔或並不溫柔地揉。
造化便是那隻手。
果子便是那些生命。
於是,揉著揉著,便是痕跡斑斑,揉著揉著,便是千瘡百孔。
直到最終,隻留下個斑駁的果核,隨手一扔,化入輪回。
“榮枯之於我。”
接著許廣陵的話,太蒼月慢慢說著,同時似也在慢慢想著,“我出身於靈淵秘境,那的星星很多,那的月亮很明。”
“小時候,夜晚,我喜歡一個人坐在樹上,或者觀月台上,看著天空。”
“看天空中的那些星星和月亮。”
“有時候,我覺得很孤獨,我不知道生命為什要來這世上。”
“你們不要笑我,我確實是很早很早的時候,就莫名其妙地想這個問題。”
看著許廣陵以及紀飛妍,太蒼月這般說道,“一年中,會有大半的夜晚,我都在看那些星星和月亮。但有時候也看不成,因為會下雨啊什的,那時候就沒有星星也沒有月亮了。”
“父親知我心意,把手一揮,雨就停了,雲也散了。”
“天上的一角,星星和月亮再次出現。雖然隻是一角,但卻足夠我看很多很多的星星了,而且和平常時看,是一種不一樣的體驗。”
“但我卻沒有多看那些星星和月亮,而是轉過頭,有點呆呆地看著父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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