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東認真地想了一會兒。

    先是用十七歲的思維分析了一下剛才發生的突發事件，並大概預測了一下之後可能發生的事情。

    他琢磨著：這個張民富肯定不會放過自己的，他能怎樣呢？會不會帶著一些人到教室堵我？這樣也凶狠了吧？即便這子真的有校外的關係，也不至於有這大的膽子吧！那他會不會在下午放了學在學校門口或者路上堵自己？

    許東想起來，自己的村子離學校有六多地，算是離學校比較遠的村子，而家鄉這邊民風彪悍，孩子們以好狠鬥勇為榮，常常閑得蛋疼，去欺負比自己弱的孩子為樂，離家近的孩子自以為就在家門口，膽子壯實，要是吃了虧就可以很快地回村找人幫忙，所以呢，這便出現了一個值得研究的現象：以學校為圓心，向外輻射，離學校最近的村子，孩子最橫，即便個子不大，但也是橫的一逼！單單那傲人淩厲的眼神，就足以震懾很多人，那時，許東常常覺得這種類似於氣質之類的東西，就像是皇室血統一樣，讓那些村的孩子可以傳承，一屆一屆地欺負著比自己家遠的孩子。

    這種生的氣質真是學不來，許東記得鄰村一個孩子，長得膀大腰圓，比同齡的孩子大出一圈，自在村欺負同齡孩子慣了，上了鎮上的初中後，以為憑著自己的個頭可以充一個愣頭，結果上學不到一周，就被離學校近的孩子給製服了。

    而且，還不是單單一夥人治他，好像是學生剛入校，學生們都急著出出風頭，讓別人知道自己的大名。所以事情很複雜：離學校最近的那幫學生，離學校稍微近的那幫學生，離學校遠一點兒但比其他孩子家近的那幫學生，那時的學生真是不務正業，還學什習！放了學後，成夥成堆的，騎著自行車，在放學的路上堵截自己看不順眼的同學，對著長得好看的女同學打呼哨。

    許東家遠，屬於金字塔底端的那部分，而且他生性老實，再加上個頭力量也，所以一般不敢在外麵惹事，屬於甘願受欺負的那一部分。

    不甘受欺負也不行啊！自己的硬件設施不行！

    ……

    許東還是不知道該怎辦，這件事仿佛就像是一座大山，壓得他喘不過氣來；又像是一顆綁在身上的定時炸彈，可能隨時都會炸得自己血肉模糊。

    許東又用壯年的思維分析了這件事，倒是覺得沒什大不了的，本來就是孩，即便你張民富再膽大妄為，你還能翻了不成？要是真的被張民富帶人堵在教室，自己就軟話，先過去了這件事再；他們要真是非得逼自己，那就跟他們拚了，反正有這多人看著，老師追究下來，責任也不在自己。

    這樣想著，許東便準備回教室。

    他為防萬一，把那根板凳腿揣在自己的棉襖。

    到了教室，很幸運，老師還沒到，但許東感覺早就到了上課的時間了。

    教室的同學們還亂糟糟的，不過，對於許東這個遲到的來，這種亂糟糟的氣氛便是一種安全感，他剛才正擔心老師要是在上課會罰自己呢。

    許東朝著教室後麵走的時候，他的餘光注意到很多同學在看他。

    張民富那幾個跟班正在在用王之蔑視的眼光瞅著自己。

    韓二壯想不到又許東回到了教室，有些驚訝，心想：這家夥居然還帶著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簡直不是原來那個許東了。

    “哎，你怎又回來了？”韓二壯聲問。

    “我得上課呀，要不，怎有臉回家？”許東回答。

    這句話得韓二壯一愣一愣的，心想，就咱們這成績這態度，就算學了一下午，你就有臉回家見爹娘了？

    “哎？二壯，不是應該上課了嗎？老師怎還沒來？”許東問。

    “這個，很難，剛才預備鈴還挺準的，這會兒又沒人打了，可能是那個老頭中午喝多了酒，剛睡過去唄！”韓二壯。

    “這節課是數學吧？那數學老師怎也沒來？”許東問。

    “誰知道呢，這數學老師一般都是聽著上課鈴才來，估計是在等上課鈴吧。”韓二壯著，從桌洞掏出兩塊椰子味的糖塊，遞給許東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