馥玉的眼眶掛著隱隱的淚珠，嘴唇卻是彎彎勾起一抹嘲諷，她雖是跪著，卻帶著她一貫驕傲的神態。

    這樣的話，這樣的神情深深刺痛了倚微，她最厭惡的就是李馥玉矜傲的樣子，那不由讓她回想起過往歲月的那些傷痛。

    倚微氣怒之下拿起一旁的果盤，砸向李馥玉的額頭。

    李馥玉悶哼了一聲，血順著她的額頭流淌著，發髻因此散亂，但她依舊略昂著頭，沒有一分狼狽的模樣。

    青蘿忙掏出繡帕擦拭著馥玉的血跡，細聲哀求道：“求皇後娘娘寬恕賢妃，有任何的懲罰就請降在奴婢身上吧。”

    倚微麵色不悅，她不曾想到李馥玉身邊還有如此忠心的人。

    李馥玉抿著朱唇，不哀求，不憤恨，她保持著她一貫平靜的表情，像是在看一場戲劇。

    長福甩了甩拂塵，道：“賢妃以下犯上，不敬皇後，依宮規當杖責三十，皇後心善不忍重責，賢妃就去靜安堂跪一夜吧。”

    青蘿抬眸看著長福，賢妃體弱，如何能在靜安堂那等濕暗的地方跪著？

    李馥玉雙頭覆於額上，跪伏，聲音如冷冷清雨，無悲無喜，無怒無哀，道：“臣妾謝皇後娘娘恩典。”

    她一直都知道，倚微就是想看著她痛苦的樣子。

    從此，她不會表露出一分的苦楚。哪怕遍體鱗傷，哪怕屈辱不堪。

    “賢妃既然體弱，這半年就好生修養，無需侍寢了。”倚微柳眉緊蹙，歲月真是奇妙，短短幾年，便讓李馥玉脫胎換骨似的，再也踩不住她的痛處。

    李馥玉聞言，隻是默默頷首，她的心多了分輕鬆，倚微不會知道，她這句話不僅讓李馥玉得來平靜，更暴露了她自己的弱點。

    倚微嫉妒了，嫉妒的源頭是愛，她愛上了那個她一直恨著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