倚微，還是記憶的模樣。

    慕予的膚色白如古玉，唇角帶著一股春風般的溫柔，出聲道：“是你嗎？”

    向晚說時間過得真快，想想真是如此。

    十年前的這個時候，倚微的及笄之年，他贈她傳世玉玨，他們定下相守之約，一生一世一雙人。

    十年前的倚微，定是會衝過去撲到慕予的懷，將臉埋在他的胸口，然後將冰冷的手伸進他的脖頸，抬頭，露出狡黠的笑容。

    十年，真是改變了許多。

    倚微踏著雪，走近慕予的身邊，他依舊麵如冠玉，卻沒有一分血色，她極力忍住眼淚，笑道：“我來送你了。”

    “風雪之大，你如何來了？”慕予解下身上的大襖，小心翼翼地蓋在倚微的身上，像是對待一件稀世珍寶。

    淡淡的萱草味鑽入倚微的鼻子，久違而熟悉的味道，這多年了，慕予的習慣從未變過，他的衣服定要用幹淨的萱草熏過。

    倚微攏了攏身上的厚襖，寂寥少人的長街，風雪不停，咫尺之間，她仰起頭，露出皓齒笑著，仿佛能融化這世間所有的冰雪，她的眸光清澈而透明，道：“你走，無論何時何地，我定是要來相送的。”

    慕予輕輕拭去倚微額頭上的飛雪，顫顫地伸出手，指骨清冷如玉，不像是武將的手，他終是握住了她的手，道：“這般冷，何苦此行？”

    倚微任由慕予的手掌將她的手掌包裹，這一刻，她突然覺著自己老了，竟是沒有勇氣像以前那般同他嬉鬧，“請我去馬車坐坐吧，很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