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洛看著自己胸口那劍，有淺笑自他唇邊彌漫，抬眸，卻是無盡的淒涼。

    這一眼，滿城飛雪。

    眼前的人，是他愛了半生的人。

    是多少年前的一念起，是跨越多少次的萬水千山。

    時至今日，宜洛才明白，原來山海可平，人心不可平。

    仿佛感受不到痛楚一般，宜洛笑著，一如他當年玩世不恭的模樣，問道：“皇後怎不繼續刺下去了？”

    “你明明知道......”倚微垂眸凝視著手中的劍，如羽翼般的睫毛顫動著，在她如雪的臉上投射下一抹淡淡的陰影。她竟是怔住了，不知該以怎樣的表情來應對，此時最傷她的，是他冷酷偏又故作柔情的笑容。

    “是，朕一直都知道，就算朕將整個天下都放在你的手，也比不上你和慕予掩於歲月的深情。”宜洛單手握著那劍刃，自倚微的手而出，擲地一扔，落地，是鏗鏘而堅硬的聲音，一如兩顆心的破碎。

    他朝著倚微靠近。

    倚微看著麵前逐漸清晰的臉，眉如劍鋒、削薄的唇、俊美的輪廓，他頭上冕帽的珠簾晃晃搖動，隔著那層珠簾，他的目光落在了她的臉上。

    明明他離她是這的近，卻像是一個遙不可及的影子，隻見他纖長的手指捧過她的臉，用他輕薄的唇瓣掠過她的唇，僅僅的，隻是輕輕一掠。

    這個吻，輕柔得仿佛在夢中，仿佛並不屬於宜洛，仿佛......隻是倚微的錯覺。

    可那一瞬冰涼的觸感，沒有絲毫溫度，依舊清楚地提醒了倚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