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1:00，海子手機的鬧鍾鈴聲響了，鈴聲是巫啟賢的《我沒有錢我不要臉》。

    鈴聲一響，海子就條件反射似地爬起身來了，一邊穿衣服一邊喊：“大慶，起來了。”

    大慶沒有動，直到鈴聲《我沒有錢我不要臉》響到第八遍，海子牙都刷好了牙洗好了臉，大慶才慢騰騰地起來。

    海子和大慶倆人住的是一套三居室中的一個北向的間，一個月房租00塊錢，水電氣和寬帶費由同租一套房的所有人平均分攤。

    房子是二房東向原房東整體租過來的，然後進行了分割改裝。二房東姓章，叫章餘，海子喜歡叫他章魚。

    雖然沒有人分得清章魚和章餘有什區別，都是差不多一樣的叫，差不多一樣的答應。區別在於，海子每次這樣叫的時候，自己就很開心。

    海子租的這套房，向陽的兩個大房又被二房東章魚分割成5個間，客廳也被分割成間，所以這套房子就變成了8個房間的群居房，共住著11個人。

    二房東章魚把分割好的房間再一一出租，就賺了一個差價。

    在這住的都是在附近工廠區打工的單身工人，有男有女，有上白班的也有上夜班的，進進出出，一到晚沒有個安靜的時候。

    這是新吳區坊前的一個農民安居區，是城市擴大後，給原來郊區的農民安置的回遷房，變成了市民的農民隻有居住權/所有要，但卻沒有房產證，並不能公開上市交易，也就是，沒有產權，但是便宜。

    一般的農民，房子拆遷了，村會給你三套房子，一套10平左右、一套90平左右，還有一套60多平。

    海子和大慶兩人收拾好了，就一起從租住的四樓下來，樓下就停著汽車修理廠潘老板提供的一輛舊的五菱麵包車。

    大慶開車，海子挎著個包坐上了副駕駛的位子，車子就開出區。

    他們今要去的地方也是一個區，叫大綠洲花苑。

    大綠洲花苑是一個新建的高檔商品房區，共有000多戶。

    這個區有很大的規劃完整的地下車庫，住戶與車庫的比例為1:1，理論上，完全可以滿足業主的停車的需要，這是設計的時候就考慮好的，現在基本上每家都會有車，部分家庭會有二輛甚至三輛，就像以前沒有汽車時候的各家都擁有一輛二輛自行車一樣。

    不過，很多業主並沒有將車停進地下車庫。

    因為，地下車庫的車位不是買房時配套送的，車庫是開發商要賣的，一個車位8萬到0萬，這可不是一個數字。

    如果不買的話，你也可以租，但必須一次性租最少三年，一年8000塊。

    對於普通的一個家庭來，買了一套房子，家底基本也就光了，甚至還有很多的人還要貸款，成了房奴。

    這樣一來，很多人平時就怎樣省錢就怎樣做。

    你想啊，都成了奴隸了，還談個屁生活質量？

    所以很多人就沒有能力和願望再去買車位，就是租車位的錢要考慮再三。

    於是，很多人就把車子停到了區周圍的路邊上，這在無錫大大新新舊舊的區是個再普遍不過的現象了。

    大綠洲花苑在停車方麵與其它區也沒有什不一樣，區的地下車位還沒有停滿四分之一，而一到晚上下班，區周圍的路邊上就停滿了車，最少也有000輛以sh子與大慶就是衝著這些車輛來的。

    到了大綠洲花苑，大慶將車子停好，兩人就開始了工作。

    所謂工作就是發名片和貼廣告紙。

    名片有兩種，一種是防水覆膜的，一種是不防水普通白卡紙印刷的。

    要是下雨，就發防水的，不下雨，就發不防水的，因為防水的要覆膜，價錢要貴一點，這是潘老板安排的。

    廣告是彩色銅版紙印刷的，隻有一種。

    所有的名片都是單麵的，上麵都印著一句一樣的話：“隨叫隨到，汽車流動補胎聯係電話 18*******海師傅。為了方便您自己，請務必保留本名片”。

    廣告紙上是一輛汽車，輪胎沒氣了，倆個人正賣力地給汽車上輪胎，廣告語與名片上的一樣。

    停車，下車，海子背著包，與大慶一起沿著區四周的路，一人一邊，每輛車上發一張名片，名片就直接插在車子的把手上，或者放在車子前窗的玻璃上、雨刮器下，就是象今晚沒有風的時候。

    如果有風的時候也沒有關係，因為每張名片的後麵都有一塊雙麵膠帶，把上麵的紙撕下來，就可以粘在車子的把手或者前玻璃上。

    為了省事，海子和大慶一般都是把名片壓到前麵的雨刮器下。

    倆人一邊發一邊走，如果看到有人經過，倆人就停下來抽支煙，等人走遠了再發。

    如果車子旁邊有電線杆或路燈杆，就往上麵貼一張廣告紙。

    終於發完了，倆人碰了頭。

    大慶長長地吐了口氣：“海子，咱們幹這事我總覺得不太妥當。”

    海子就反問大慶：“那你什是妥當的呢？咱倆又沒文化又沒有技能，這不幹那不幹，怎多弄點錢呢？現在這樣每老板多給50塊，一個月就是1500，又給車開，還有一15塊錢的宵夜。”

    大慶咧咧嘴就不出話來了。

    海子到能多掙點錢，這讓大慶也有點高興，0來歲的精力旺盛的年青又沒錢，對錢可是不太好拒絕的。

    大慶：“就光發發廣告什的，這沒什。關鍵是後麵，老板讓我們給這些發過廣告的車子輪胎放氣。”

    海子看大慶接受了現實，就接著：“放氣那就放氣吧，又不是撒釘子紮輪胎。給汽車放了氣，車主一開車就能發現，他就算沒發現一開起來開不動跟瘸子一樣也下來會發現，這樣又不會發生事故。我覺得老板用放氣這招還是有點道德的，起碼比那些在大馬路撒釘子和鐵刺的要好的多。”

    大慶：“呸，就這還有道德呢，你保持一點下限好不好？我看你是越來越不要臉了，馬上就與老板有的一拚了。”

    海子嘻笑著看著大慶：“有一拚就一拚，我沒有錢我不要臉。”

    著著海子就唱上了，聲音在夜，是特別的響亮。

    大慶聽著海子唱歌，對海子：“你唱的這歌《我沒有錢我不要臉》我知道，真是好歌。這可也是知音哦這才是我的心聲啊！我也沒有錢，我也想不要臉，可是真的要做到不要臉，還是有點難啦！”

    海子一臉認真地：“寫這歌的人，以前一定也是一個沒有錢的王八蛋，要不這歌怎就寫的這好呢，就像是為我們這些人寫的，真是寫到我心窩窩來了。”

    大慶就：“是的啊，沒準這狗日的以前還住過我們現在住的鴿子籠呢。”

    發廣告這活重不重，但也很耗時間，一圈四個區下來，用了三個多時。

    發完名片貼完廣告，事情還沒有完。

    倆人上了車，大慶開著車慢慢地沿區四邊的路開，海子就打開了一個型的攝像機，對著所有發了廣告的路邊的車子和路燈杆，全部都拍了下來。

    這是老板交待的，有了這個錄像，就是記錄，明人真的弄完了，沒有作假。

    這其實也是一個工作檢查的意思。

    等這一切都弄好了以後也就點多鍾了。

    之所以晚上1:00多才開始發名片貼廣告，是因為晚上1:00之後，路上的行人就少了，警察也回家了，沒回家有任務巡邏的警察，也躲起來睡覺或者喝酒去了。

    ……

    二人做完今的事，剛準備收工回家再接著睡覺，這時候就有一輛有點舊的帕薩特吱地一聲停在麵包車的旁邊，窗子玻璃搖下來，汽車修理廠的老板潘文忠的胖腦袋就從窗伸出來，舌地：“海子，大慶，跟著我的車走，咱們喝酒去”。

    輛車一前一後地向無錫新區坊前街道的老菜市場開去。

    坊前街道新的菜市場建好使用後，老的菜市場被推平了，但還沒有開發。

    這塊地呢，不能總是閑著，就在那塊地方建了一個臨時的大排檔夜市場，生意可是出奇的好，通宵達旦人聲鼎沸。

    路上開著車的時候，海子就把音響巫啟賢的《我沒有錢我不要臉》聲音放的大大的：

    大大的空掛著9個太陽

    我的心卻隻念著一個姑娘

    想要在路邊攤子買口香糖

    卻發現錢包麵有點緊張

    外麵的腳動亂得有點驚慌

    來往的人群沒有我的姑娘

    不過這妹妹眼神有點囂張

    她看不見我的眼睛在流汗

    我隻要她的愛情給我一點點

    我沒有錢

    我不要臉

    我隻要她的溫柔給我一點點哦~哦

    哦~哦哦~哦哦~哦

    大大的空掛著9個太陽

    我的心卻隻念著一個姑娘

    想要在路邊攤子買口香糖

    卻發現錢包麵有點緊張

    外麵的腳亂得有點驚慌

    來往的人群沒有我的姑娘

    不過這妹妹眼神有點囂張

    她看不見我的眼睛在流汗

    我沒有錢

    我不要臉

    我隻要她的愛情給我一點點

    我沒有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