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五章

類別:都市言情 作者:千代的爸爸 本章:第一百七十五章

    175【正隆二年】

    阿諾文達的死嚴重挫敗了合佘佩涅和他的家族,活著的酋茲更挫敗了舊貴族們的銳氣。當沃拖雷聽合佘佩涅在酋茲建議反攻的時候做出了逃跑的決定,他輕蔑的揚了揚眉毛:“我以為你是個有勇無謀的粗人,沒想到我竟然錯了,你這個可笑愚蠢的醜。”

    近衛的軍士讀懂了他的表情,迅速將這位地位顯赫的大將拖走。坐在席間的貴族們當然懂得這個行為的含義,帳外響起了合佘佩涅沉悶的喊叫——在漠南,作為貴族可以在此時此刻留個全屍,所以他將被折斷背脊,這會令他非常痛苦,但這是奴隸不能享受的尊貴待遇。

    沒有一個貴族將領站出來為他求情,求情的風氣在沃拖雷這不流行,這種中原的朝廷風俗是前一位國王才附庸的風雅。

    “酋茲,我希望你不要讓我失望。”沃拖雷的心情依舊非常不好。

    酋茲恭敬的行了一個禮。

    沃托雷曾經經曆過許多失敗,這場的確算不上大事。他往往會才處決了他的將領就舉行一場有酒有肉的宴會,一方麵表現他對失敗的藐視,另一方麵則因為這位國王的確是一位脾性樂觀怪異的人。但這一次他似乎沒有這個打算,冷著表情離開了。

    營帳的其他貴族經不住議論紛紛:似乎之前還有一次,這位國王表情和今相似,那一次是在封義。看來這位國王在這樣巨大的誘惑麵前擺脫不了同樣巨大的壓力。

    戰鬥依舊需要繼續,沃拖雷不會給京城喘息的機會。酋茲的領軍風格和沃拖雷大相徑庭,他知道自己的時間將會非常有限。他現在是十餘萬將士的統領,他必須盡快發動總攻,如果不能令沃拖雷滿意,可能自己就得享受貴族的待遇了。

    齊國一方最不願意看到的就是敵人發起總攻,城牆上真正能對敵人起到震懾作用的重兵器是不方便移動的,而且射程遠,如果敵人的雲梯架到了城牆上,憑借己方的兵力,難以與敵人對峙。所以高達十多米的城牆並不能提供完全的保證。在毛以宣訓練民兵的時候,餘大人親自督導工兵在北門修建了一個精美的戰壕。戰壕像一個坐南朝北的六字,六字的點正對北門,方便掩護士兵從這撤回城內。六字的兩撇麵向敵人,一共形成了三個夾角,四個火麵,壕溝彼此相通,方便隨時變換活力方位。壕溝的底部全部用土夯實,剛好可以通過炮車,壕溝口全部有土砌的射擊口,可以掩護火銃的攻擊。

    魏池為餘大人的壕溝取了個名字:六通壕溝。站在城牆上,看到壕溝中民兵穿梭其間,魏池回憶起了沃拖雷在封義城外固執的進攻。這是一個非常殘暴的將領,經曆了數年,不知他有沒有變。

    沃拖雷還真沒有變,不過這次的將領變了。

    酋茲現在是真正的總指揮,沃拖雷不喜歡對自己的前線將領指手畫腳,他僅給出了個他能夠接受的總攻時間:十。

    十,和總攻佳興是時間一樣,不過佳興和京城顯然完全不同。從第一次阻擊的策略來看,對方有豐富的作戰經驗,整個戰爭部署設計得靈活實用而又不浮誇。酋茲真誠的希望至少能多給他幾了解對方將領的情況。但沃拖雷給出的時間也是有原因的——畢竟自己孤軍進入敵後,秦王,王家等等這些未知的力量都在暗處。如果這些人有稱王的心,等自己被京城的皇帝耗得筋疲力盡的時候來個抄底兒,自己豈不是被他人撿了便宜?酋茲苦惱的扣了扣頭皮:“先進攻。”

    從進攻中尋求突破點。

    往年的京郊,臨近過年的時候,即便是寒冷也是熱鬧的,但如今,村鎮全都空曠蕭瑟,積雪沒有人清掃,白茫茫的凍土和交錯的運河連成一片。漠南的騎兵心的穿梭其間,逐步向京城的高牆靠攏。

    酋茲不是喜歡衝在前麵喊殺的將領,但這次時間緊急,他隻能親自率隊監督戰情。比起大多數漠南人,酋茲的個頭偏高,膚色比他們白,仔細看會發現他的頭發是棕色的。他才成為漠南士兵的時候,不少人嘲笑過他的高鼻梁,他脾氣非常的好,比起大多數喜歡胡胡喳喳的漠南將領,他很少責罰自己的士兵,但他的士兵沒有因此減少對他的敬畏。他的這些言行,很難讓人忘記他是個異族人,所以雖然他戰功顯赫,卻很少有貴族願意與他相交。這幾年來唯一和他有所私交的是他的副官——杜喀爾。這位是名正言順的漠南貴族,他脾氣也算是異類,所以兩人能到一處。

    “十能發起總攻?”杜喀爾撇著嘴:“若是那一日能聽取您的建議,揮兵反攻,我方不至於如此被動。”

    “戰機不過轉瞬即逝,既然已經錯過,不提也罷。”

    “我們在這晃蕩了三,還真沒鑽到一點空子,齊國京城比我們想的堅固。”

    “堅固的不是齊國京城,而是他的守將。你看看探子繪出的地圖,在此之前,這可沒有這樣奇怪的一個壕溝。”

    經過多日的突襲,雖然不斷有傷亡,但探子逐漸繪製出了一張火力網。經過進一步觀察,一個壕溝的形狀逐漸清晰。

    “我們攻打佳興的雲梯足夠攻打京城,隻要能迅速穿過城牆上的火力網,我們就有信心攀上城牆。敵人應該是早料到了這一點,所以專門在此處部署了步兵。現在的最難餓的就是要占領這個壕溝,如果能占領這個地方,敵人的強項就成了他們的軟肋。”

    毛以宣從沒有考慮過自己的壕溝有可能被別人占據,因為這個壕溝的設計進可攻退可守,配以強大的火器,漠南的騎兵別占領,連靠近都難。這幾可把他得意壞了,不論對麵的騎兵何時突襲,都一定被打個落花流水。壕溝補給充足,而那些騎兵從駐紮地抵達這本來就有接近一個時的行程,又冷又累,苦不堪言,來了又是一頓炮火招呼,多少都會折損一些人。

    時間一一過去,漠南的貴族們的心情從一開始的樂於旁觀開始變得焦慮,因為打仗不是鬧著玩兒,雖然奴隸出醜能增添樂趣,但如果真的敗仗了,那可不是玩笑的。酋茲似乎並沒有太大的變化,隻是按部就班的出兵,收兵,清點損失。

    就這樣迎來了第十的清晨,這一彌漫著大霧。沉寂了十日的酋茲召集所有部隊,開始嚴密部署。他的目標是東門,這次領兵的將領是兀穆吉。如果大家沒有記錯,東門外是一條河,叫北岔河,當年索爾哈罕從京城返回漠南就是在這登船的。作為京城最為繁華的渡口,他的城防同樣不賴。因為北岔河僅僅是繞行京城,所以河岸旁還有護城河,兩河間僅僅相隔的五十餘米,要想把部隊排布在這個間隙,隻能被城頭的火力壓住,不得動彈。所以戰爭初期,餘冕敢派魏池帶著戰船在這駐紮,憑借險要的地勢攻克敵人。

    選擇攻打這個門可不是個好的選擇,而且必須要有戰船。

    酋茲還真準備了戰船,雖然不比京城的戰船高大,但這些來自沿路城市的戰備還是有一定的作戰能力。大齊的戰船都早已整頓好了停在河上,彈藥充足,當敵船從大霧中漸漸靠近的時候,幾乎都做好了進攻的準備。

    兀穆吉有豐富的統兵經驗,他明白自己一方有駕船能力不熟的弱點,所以他選擇盡量靠近齊國的大船再發動攻擊。此刻齊兵的領兵之將是水軍將領關瀟,這位將領做事踏實,但就是老了點。他不喜歡用火器,或者還不大弄得明白火器,魏池在船上的時候他由著魏池幹,可惜漠南兵又沒上當,所以還沒聽見響,魏池就會城督防去了。船上裝備的炮啊,槍啊之類的他並不是太明白怎樣調配。更糟的是因為人手緊,他沒有副官,老頭隻能用自己幾十年前積累的水軍經驗展開作戰。

    兀穆吉當然不知道這些情況,依舊按照齊軍平常的火力進行準備,並且異常的心。

    憑借著大霧,兀穆吉的部隊已經靠得足夠的近了,如酋茲預料的,因為大霧的原因,城牆上的火力為了不傷及己方,都非常心,沒有開火。漠南的火器是非常少的,他們必須避開這些大船的火力網,靠近船舷登船作戰。

    齊國的大船一共有六艘,呈兩列排布,漠南的戰船,有二十多艘。這一瞬間,不大的北岔河幾乎被船擠滿了。關蕭雖然不擅長火器的調度,但是他有他自己的方法,他自然能看穿敵軍的想法,吩咐工兵在船舷兩邊排滿了鐵質的盾牌,士兵拿著長矛躲在盾牌後麵,當敵人想要攀上船舷的時候,刺他個對穿。

    這種方式安靜而有效,如果不是岸上又多了一群步兵攻打城牆那就更好了。

    負責北門的將領是曹溪,這位將軍曾經是駐守西南的,的土司打交道,好不容易叢邊陲之地調回了京城,對於這場戰爭他感到很無奈。經曆百戰的他見到關將軍竟然在用土辦法對付敵人,他頓時覺得很難過——看來這老爺子自能自顧自了,城牆這邊還得靠自己。

    火器不敢隨便放,怕打著自己人,曹溪隻好選擇了同樣的方式——土辦法。

    沒有火力掩護,護城河的防衛功能幾乎沒有,漠南軍迅速搭好了浮橋衝到城牆邊。麵對此情此景,曹溪開始命令手上的官兵扔磚,因為霧很大,看不清下麵的情況,反正磚頭不可能扔到船上,曹溪就命令士兵盡情的扔。磚頭不夠用了,就拆民居的磚頭來用。難得的是京城的百姓異常的配合,許多靠近北門的百姓主動拆了自家的房磚送過來支援。

    大霧並沒有持續多長時間,雙方的戰鬥並不是太激烈,當大霧徹底散去,漠南的船撤兵了。但這次卻不撤遠,隻是保持了一個安全距離,和齊軍對峙。

    站在船頭的兀穆吉有點納悶,他想不明白為何齊軍沒用火器,但心中猶豫的他還是決定依照計劃行事。

    麵對這個有點不著調的進攻,齊國一方抓緊這個空檔召開了緊急會議。

    首先大家要弄明白,這次進攻是不是一場詳攻。

    這位酋茲在指揮佳興攻城戰役的時候,的確是選擇了從水路進攻。在佳興戰役前,漠南沒有使用水兵的記錄,但這位將領很有創意的利用了中原城市的護城河和水路,搞了幾次潛伏襲擊,攻其不備,巧取了城池。

    仔細想來未嚐不可,這些護城河都不大,這種水路水情平穩,不需要嫻熟的駕船技術,攻打佳興的線路和今的情況基本相近。

    魏池和林言虎不讚成這種推論——這兩位在第一場會戰中與酋茲交過手,這顯然不是一個喜歡照搬原法的將領,這更像是一次詳攻。

    如果是要吸引所有的火力到北門,那又是為了讓齊國露出怎樣的破綻?

    京城的每一道門都有獨特的防守特色,唯一的弱點——北門,有了六通壕溝就讓漠南人吃盡了苦頭,他會想怎樣的辦法呢?魏池開始啃咬自己的手指。

    齊國並不知道沃拖雷隻給了酋茲十時間,在大家猜測的時候,漠南這一方的貴族受盡煎熬。好不容易從酋茲借著大霧偷襲的部署中看到了一點點希望,但大霧還不到一個時辰就散了,似乎戰爭又退回了原點,而時間卻在點點滴滴的流逝。

    色漸漸暗沉,在夕陽收走最後一絲餘暉前,兀穆吉的軍隊開始重新集結,並發動進攻。這一次他們亮出了火器,船船頭均擺放了型火炮,因為北岔河河岸不寬,所以射程完全足夠。不出酋茲的預料,這一次的齊國水軍不使用火器的原因並不是想留一手,而是對此並不擅長。城頭上的火力掩護是有限的,關瀟被逼無奈開始準備開炮。大船上的炮射程比較遠,因為預估不足,所以幾乎都在敵船後麵爆炸。齊軍的火力弱勢再一次被暴露。

    難道漠南人真的準備從水路進宮京城?

    餘冕堅持認為一定不是這樣,雖然這是最能靠近城牆的地方,但是想從這撈到好處並不容易。他命令眾人加強巡防,嚴密監視城外的情況。果然,就在東門的戰事如火如荼進行的時候,西門外突然集結了大批的兵力,全是能夠工程的步兵。

    “大霧!”魏池恍然大悟:“他們是趁著早晨的大霧,攻打東門,趁機將步兵埋伏在西門外的!”

    從漠南所在的平錦到京城有相當長的距離,而且城牆的瞭望作用可以很好地預先發現敵情,這就是為何漠南人寂靜摸索但最終難以將攻城的重兵器挪到靠近城牆的地方的原因。光憑一場大霧是不足的,漠南將領詳攻東門就是為了給西門外的埋伏做足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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