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章

類別:都市言情 作者:千代的爸爸 本章:第二百章

    00【始元二年】

    陳昂並未因為回到京城而長胖,他現在依舊是一張消瘦的臉。每他都會很早起來,喝一壺茶,比劃一會兒胳膊腿,再更衣去上朝。在不上朝的日子,他比劃完胳膊腿後,就開始批閱奏折,雖然他立刻組建了司禮監,但他還是習慣把所有的披紅都看一遍。

    胡楊林遞交的百官的呈情已經不再重要,陳昂往往是隨手一放,或者半帶安慰的翻一翻。胡楊林並沒有刻意討好新皇帝的想法,打心來講他並不想見到陳昂這個人,每要來一次,純粹是因為沒有辦法。

    陳昂埋頭接過了胡楊林手上的文件目錄,而並未留意這位指揮使今沒有迅速離開。

    胡楊林緊張的看著他,直到一某本奏疏被他拿在手打開。

    陳昂吃驚的看了一遍,又看了一遍,抬起頭才看到麵前的胡楊林:“你怎還在?”

    “臣,”胡楊林一時發愣,跪了下來:“臣聽命。”

    “這是誰上的?”陳昂的表情恢複了平靜。

    “禦史給事中衛青峰,舉人出身,在此之前本是雲南的縣令,去年才調回京城的。”

    “舉人當著好好的縣令,為何會調回京城?”陳昂看了胡楊林一眼。

    胡楊林沒有抬頭:“先帝看他是魏大人的學生,便將他調了上來。”

    “哦,”陳昂把奏折放到了一旁:“無論如何這不是一件事,交給刑部處理吧。”

    “皇上!”胡楊林跪在了地上:“這件事情本就莫須有,臣認為這是內事,應當由錦衣衛處理。”

    “胡大人的意思朕明白,不過既然對方是個禦史,想來就不是宮人壓得住的,與其落人把柄,不如正大光明的來查,魏大人不怕查。”陳昂把奏折重新拿在手:“去吧,親自交給刑部,讓他們查清楚。既然魏池牽扯其中,就讓他回避。”

    胡楊林思考了片刻,接過了奏疏。

    “對了,”陳昂突然又開了口:“這是個大事情,你們鎮撫司盯緊點,一有情況立刻來報。”

    半個時辰之後,刑部尚書鄭儲鄭大人坐到了北鎮撫司的上堂。鄭儲麵色不善,因為近年來北鎮撫司不溫不火的,早就不複能把一品大員找來“喝茶”的風光了。

    胡楊林拿出那本奏疏,推到了鄭儲麵前:“鄭大人不急,請慢慢看。”

    鄭儲才看了一半,手便顫抖了起來:“這,這?”

    “皇上的意思是,查清楚。”胡楊林拿手指扣了扣桌麵:“這件事非同可,一定要查清楚。當然,有需要幫得上忙的地方,隨時吩咐鎮撫司才是。”

    鄭儲唯唯諾諾的點了點頭,把奏疏塞進了袖子:“無論如何,請先徹查衛青峰。”

    “這個是自然。”胡楊林做了個送客的手勢。

    與此同時,一群錦衣衛到了大理寺,魏池正拿著一本案卷和林宣討論。

    “哪位是魏大人?”

    “下官就是。”魏池放下卷宗。

    “從今日起,不必再來衙門當值了,請回吧。”

    林宣要開口,魏池做了個手勢:“好的。”

    大理寺的眾人呆呆的看著這一幕,魏池沒有任何反抗或者質疑,簡單的收拾了東西,走了出去。錦衣衛的人則簡單的交代了主事的幾句便離開了。

    林宣拿起魏池剛才放下的卷宗,猜測了許多的可能,但沒想到以為諱莫如深的事情,當下午便滿朝傳開了。

    衛青峰,這位魏池在當國子監祭酒時的監生上書揭發了他的老師,罪名驚人——他質疑陳熵的死因,並將矛頭直指魏池。

    對於陳熵的死,許多人當然心存懷疑,特別是陳昂繼位後,曾經理不透的頭緒仿佛連成了一張可以解讀的網。很多人都還記得當年魏池和陳昂的交情,細細想來,如此皆有可能。不是沒有人懷疑過魏池,隻是這一切迷霧太深,看不透的太多。

    衛青峰找到的證據頗為令人尋味,他在魏池的書房發現了一張信封,這張信封的地址正好寫的是陳昂所在之地。大家當然都還記得陳把陳昂貶到了哪,魏池並不是貴州人,沒聽他有任何親眷在貴州,如果不是要寫給陳昂,那他要寫給誰?他和一位被貶黜的藩王聯係,是要表達怎樣的信息?

    雖然陳昂已經坐穩皇位,陳熵早已是明日黃花,但這件事關乎君之罪,滿朝頓時嘩然。

    陳昂的態度倒沒有曖昧不清,整件事情並沒有交由錦衣衛,而直接交給了刑部,看來是要撇清關係,讓大家放心的查,甚至由周閣老出來發話,表示絕不幹預此事,全權由內閣代理。

    林宣從衙門到家的時候,家的長輩早已知道了,林家有些長輩雖然和魏池有些書畫上的來往,但官場上的幾位都不是太看得上他,特別是林孝一脈更是言辭之間有些想要落井下石的意思,林宣聽著他們的問話便有些心煩。

    “晚輩認為這件事情還不宜太過喧嘩,畢竟隻是一個信封,算作存疑就得作罷。如果真是魏大人所為,那是用何方法作案的?這個要從何查起?開棺驗屍?誰敢?誰願?”

    “這是君的大案,何為太多喧嘩??”話的是林孝的兒子,如今任職鴻臚寺:“就是存疑就夠了,要徹查案件,誰敢不開棺驗屍?”

    “晚輩有一事不明,”林宣耐著性子:“如今下已定,做這些猜測有何意義?”

    “下已定?”有人便冷笑了:“你的意思是這下已經定了是姓魏的了?那如今不能扳倒他,要等他翅膀長硬了真把我們都一起做了?”

    林宣歎了一口氣:“此言差矣,如果魏大人真有這個心,那他不止和當今皇上有私交,他更是先皇的老師!晚輩認為他若真有不臣之心,何必不學做曹操?犯了如此大險,要謀得的就是現在的局勢?”

    你們想證明什?證明魏池是燕王的死士?寧可背上君之罪都要幫燕王上位?

    你們想證明什?證明燕王為了上位寧可君?

    屋內的幾個人沉默了。

    “魏大人不是這樣的人,”林宣恭敬的抱了一個拳:“各位長輩請想一想,魏大人學子出身,並非三六九教的人,他要如何才能在宮禁之中謀殺皇帝?如果真的擁護朝中的言官要求開棺驗屍,驗不出個所以然的時候又當如何?言官要求徹查可以是是為了公平道義,我們林家如果要求,那就是與皇上對著幹,這對林家有何好處?”

    “如果沒有鐵證,他自己的學生為何要揭發他?”林孝的兒子還不死心。

    “誰知道呢?”林宣冷冷的搖搖頭:“與其爭做先鋒,不若相時而動,如真的查出了些有用的事情,咱們林家再動不遲。”

    至少先看看秦王和王家有何動靜才是啊!林宣內心有些無奈,林孝一家似乎將自家的落魄全權歸罪到了魏池頭上,這是因為惹不起內閣?還是真認為魏池是未來最大的敵人?

    誰知道呢?

    激憤的群臣幾乎都和林家一樣,抓住了這個信封的線索緊緊不放,但真做司法的人卻和林宣一樣態度保守。鄭儲鄭大人顯然要歸為不喜歡魏池的一派,當年江南弊案的事情他還沒忘呢,但回歸現實,他作為刑部的人可不能起哄,他要拿出真憑實據才行。

    而且他所處的位置比林家艱難多了。他當然想明白了林宣想的那些,如今查不出還好,若真的查出來些不該看到的,自己要怎樣做?審秦王還是審,審皇上?

    鄭儲愁白了頭發。

    第二恰逢朝會,鄭儲當朝要求三司會審,既然魏池已經回避了,陳答應了鄭儲的要求,即日開始三司會審。

    審誰?

    還不能審魏池,因為一個空信封證明不了問題,更何況按照衛青峰的法,收信的人是皇上,要審魏池那還不得把皇上一起抓來審?

    使不得,那隻能審衛青峰了。

    為了公正起見,禦史台的所有給事中全都到場旁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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