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綠從圓凳上站了起來，看了我一眼，我也連忙站了起來。

    看到眉綠“撲通”一聲跪了下去，我也連忙跟著跪了下去。

    耳朵邊聽得眉綠：“夫人的美意我們姐妹倆心領了……”

    我一聽，開頭這話便是後麵跟著要拒絕的意思，心咯一下想不行，眉綠要接著繼續這話，我們姐妹倆等會能不能出得去還是個問題，更不要出去後想法救父親出來。

    我趕緊接過話頭：“夫人剛才的提議，我們姐妹倆已經聽了明白。夫人這為我們考慮，實在是感激涕零。婚姻大事本身就是聽從父母之命，今日夫人的提議，若是父母沒有意見，我姐姐也是同意的。素日多得夫人和公子貴的照顧，父親得以一路安然無恙，此事回頭再見我父親，一定會告知，若有機會，定會登門拜謝夫人。貴公子上次到我府上，當時我和姐姐就在房外得以見過，雖然那日不確切知道所謂何事，也不知道屋內情況，但是見過了貴公子，也覺得實在是器宇軒昂，人品必定是超群的，城內人人都有言，貴公子一言一行都很得人心，我們姐妹倆平日雖然大門不出二門不邁，這些坊間之話回到我們府，再看那日親臨而來的貴公子，所傳非虛。”

    陳夫人聽得我這番不吝言辭的誇獎之言，很是滿意，我先是將她的兒子公子貴誇了一圈，再表示願意接受之前她所表示的意思。她點點頭，想了想道：“今日有些晚了，改日我安排你們去見見你們父親，你們再和他好好，人老了，固執是有一點的，不過，如果做長女的若是自己同意了，想來他也不會再拒絕。”

    眉綠之前已經是側臉將我瞪了又瞪，氣我把她的話頭搶了過去，而且所言都是和她所想差之千，聽得陳夫人這一，也就不再好什，和我一起默默地叩了再一下頭，站了起來。

    陳夫人揚手叫來了人：“送兩位姑娘回府去吧。”

    我和眉綠再次謝了，向後退了兩步，轉身出了那間玫瑰熏香越來越濃的屋子。

    出得門來，眉綠板著臉再不理會我。我見一旁引路的是陳夫人的丫頭，也不便話，不出聲地跟著出了大門。

    一路無話回到府，夜色已降臨。

    母親早已在房左右不安等我們回來。

    眉綠將當時情形簡單了一下，母親聽後，微微點點頭。

    眉綠望了望我：“煙微，我是剛才是很生氣你的那番話……”

    她終於肯開口和我話。

    母親道：“眉綠，煙微那番話得是沒有錯的，也隻能那。若是當場拒絕，陳夫人或許會有個什法子將你倆扣住，就不一定能回得來了。現在你們父親這樣的情形，你們若是在外麵稍有不留意，也得直接到你父親那去了。”她罷歎口氣。

    眉綠疑惑地看看母親，又看看我。

    我輕輕道：“姐姐，父親平日再三叮囑，不可在公子薑和公子貴之間選任何一人，隻要是情形未明朗之前。這句話到今時今日也是不錯的。我剛才所言，是父母同意。此事之前父親沒有同意，現在也一定不會同意的，所以我們根本不用擔心。”

    “但是可以救父親啊。”眉綠皺了皺眉。

    “未必。”我輕哼一聲，“如今父親被抓了進去，朝中各官唯恐避之不及，為何公子貴和陳夫人會急著將我們籠絡？父親現在已無權勢，我們還有什可籠絡的價值？”

    “雲麾將軍還是有兵權的。”眉綠提醒我。

    “趙重常年在外打仗，不過有的是城外的兵卒，一旦收兵回到城內，兵權其實是半分沒有的。”我解釋道。

    母親緩緩道：“煙微問得不錯，若是看你們父親現在的情形，的確是不值得鋌而走險來和我們結為親家的。不過……你們姐妹倆有所不知，你們父親雖然平日沒有大張旗鼓支持公子薑或者公子貴，在朝中，私下交好的朝官，還是有的，至於交好的程度，恐怕你們都想不到。”

    我冷笑一聲：“若是交好之人都像張少府一樣，還不如不交。”

    我對那日張少府將我拒之門外連大門都未讓我進，不是不耿耿於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