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已經進入了三月，顧揚的手術一直拖著沒做，剛開始的一個月李海鳳有事沒事都會給她打電話，後來慢慢就少了起來，再後來她電話打過去不是沒人接就是關機。

    王冰也察覺出不對來了，李海鳳這次請的是一個月的假，可是都兩個多月了，她中間和她通過電話，家事情太多，可能要多請幾，這樣下去，她和自動離職還有什區別？當然了，最主要的原因還是顧揚的狀態，已經不能用糟糕來形容了。

    今早開會，下麵的人都在匯報工作，等輪到顧揚做總結的時候，她已經撐著頭睡著了，王冰喊了她幾聲都沒喊醒，見她臉色發紅，摸了摸她的額頭才發現她燒的厲害。

    本來都要送醫院了，她卻迷糊著醒了過來，然後什都不去醫院。

    王冰實在沒法，隻好讓她回辦公室休息，自己則回家熬了點雞湯又給她送來。

    辦公室，顧揚蓋著塊毛毯躺在沙發上。她的胳膊搭在額頭上半遮著眼睛，不知道在想什。

    王冰給她盛了碗湯放到茶幾上“中午就沒吃，你這樣會把身體搞垮的”。

    顧揚沒吱聲，仍舊保持著一個姿勢一動不動。

    王冰看在眼，心覺得挺不是滋味兒，她跟了顧揚這久，生病也好，商場失意也罷，哪見過她這樣，短短一個月，她整個人瘦了一大圈。

    “實在不行，我請兩假，去她家看看，也許，真的是有事走不開”王冰試圖安慰默不作聲的顧揚。

    “顧總，我了解海鳳，她不會就這一走了之的”王冰篤定道。

    過了好一會，才聽到顧揚長出了一口氣，她聲音啞的不成樣子“王冰，我不是一個膽懦弱的人，我從來不畏懼死亡”。

    王冰一愣。

    “那邊的診斷證明下來了，是腦腫瘤”顧揚笑了笑，眼淚順著眼角慢慢滑了下來“我不敢告訴她，手術不大，可稍有不慎，就會丟命”她用手捂住眼睛，眼淚卻像拚了命一樣往下掉著。

    王冰驚的幾乎不出話來，她一直以為顧揚這些日子以來的萎靡不振都是因為李海鳳，卻沒想到她竟是……

    “怎可能呢？顧總，這些年來不是都好好的嗎？”

    顧揚閉上眼吸了口氣“我不知道，也許是老爺看我太累了吧，想讓我歇一歇”。

    “不，不可能”王冰的聲音顫抖著“顧總，一定是他們看錯了”。

    顧揚拿開身上的毯子，慢慢坐了起來，她看了眼紅著眼眶的王冰，心有些感動，這個女人幫了她太多了，不隻是她，還有很多人，那些人都需要她，她不能就這被打倒。

    拿過已經有些涼了的雞湯，顧揚喝了一口，不由笑了“這多年了，你的廚藝真是半點都沒見長，你家老李是怎跟著你過來了的”。

    王冰還沒從顧揚得病的消息緩過來，聽她這一，也忍不住尷尬了起來“剛才太著急了，你湊合湊合吧”。

    顧揚給她麵子，一口氣喝了兩碗“這件事我家都不知道，李海鳳我也瞞下了，我準備等手術結束後再告訴他們，大家都省心”。

    王冰皺了皺眉“這大的事，瞞著先生和夫人，恐怕不妥”。

    “沒什不妥的，你就當什都不知道，他們不會怪你的”

    “那海鳳呢？她知道了肯定會生氣的”

    提起李海鳳，顧揚閉上眼揉了揉額頭，她打電話她不接，明顯是在躲著她，到底發生了什事？

    真是頭發都要愁白了，其實趁著現在李海鳳不在，她把手術定下來最好，可是她心不踏實，她怕自己真的出事，也怕自己沒事最後把李海鳳給弄沒了。

    “你，她是不是回家結婚了？”顧揚突然問道。

    王冰愣了愣“不會吧，她為什要結婚？”。

    顧揚搖搖頭，“我感覺事情不太妙”“這樣，你幫我看兩，我借著病假，去她家走一趟”她倒要看看，她躲著她到底是什意思？！

    顧揚到做到，她身體近來越來越差，章雯雯不能拖太久，如果病情惡化，就真的棘手了。

    這次顧揚是讓司機開車送的她，從定海道靈水，其實並不算遠，路上她吐了好幾次，司機一再勸讓她去醫院，都被她兩句話擋了回去，現在去醫院，進去就出不來了。

    顧揚昏睡中，聽到司機喊她，才知道已經到了李海鳳家。記得上次來的時候，還很暖和，現在雖然進入三月，北風一吹也是凍得人打顫。

    沒有冒然到李海鳳家，顧揚隻讓司機把車停在了離她家較近的地方，她拿出手機給李海鳳打電話，這次沒有關機，她鬆了口氣。

    那頭很快有人接了起來，顧揚揉著發麻的後頸，沒好氣道“李海鳳，你想死是不是？”

    “咦？”那頭也不知道誰喊了一聲，“姐，有人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