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向沉遺體入鏡湖時,雲淺墨正一筆一劃在梨木上刻下“雲向沉”三字,最後一劃時力道發沉,差點將幾尺厚木板穿透。及時回神斂了氣力保住青衣送來的最後一塊梨木。將木碑插在土堆前,抬手打開一壺梨花白,壺口微傾,清亮的酒水汩汩落在土地上,喃喃低語,“這是孩兒前段時間釀的梨花白,今日便可開封了。阿爹心急,未等嚐上一口孩兒親手釀的酒便走得匆忙。”
“阿爹許是不知孩兒前些時候已破化神後境,才會走得如此匆忙以致破綻百出。”
是過於自信自身境界高到無人可探查也好,篤定她聽聞他的死訊精神恍惚無法深究也罷,這世上她唯一的親人終也是棄了她。仰頭灌下一口梨花白,語帶三分笑,“阿爹使用禁法元嬰遁走時,怕是沒料到那禁法本就存在缺陷。十之二的元嬰會被困於體內無法逃脫直至意識消散。更沒料到孩兒一念之差竟會探查到阿爹元嬰所在。”
寬袖拂去落在木碑上的花瓣,淚珠成線墜下,麵上卻帶著笑意,“要走便走吧。找到想找到的人兒,過上想過的生活。”
“不回來便不回來吧,這家,孩兒替您守著;這下,孩兒也替您守著。”
“您累了,這責任孩兒便替您擔著。”
“若有朝一日,孩兒擔不住這責任了,您便回來看看孩兒吧。到時候您再陪孩兒飲上幾壺梨花白。”
大長老來梨花林時,瞧見木碑時微微晃頭,心下暗歎“癡兒”。一偏頭瞧見雲淺墨一襲白袍躺在衣冠塚對麵梨樹枝幹上。一手執著白玉笛墊在腦袋後,一手正拿著玉壺輕酌。飛身盤腿懸在雲淺墨身前,左手微翻,酒壺現在手中,仰頭飲下一口梨花白,嘖嘖稱讚:“阿墨你這子釀的梨花白味道真不錯。”
雲淺墨微直起身,橫了大長老一眼,媚態橫生,“怪道我前些日子丟了幾壇梨花白。原是你偷了去,當真同重光寺那老和尚般越發為老不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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