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契約?”坐在上首的大澤皇帝一字一頓道,尾音上揚透露出些許疑惑。
雲淺墨手中玉笛微晃,帶出瑩瑩微光。“三日後,官錦城中,靜候大澤陛下。”
仿若一夕之間,魔族的入侵痕跡遍布神州。這片脆弱的土地間分崩離析,千瘡百孔。雲淺墨立於飛簷上向西遠眺,魔族的攻略速度明顯加快,所過之處皆寸草不生,哀嚎遍野。空黑沉沉的,讓人透不過氣來,土地被鮮血浸染,此刻泛著黑紅的色澤。無處可逃的冤魂怨氣衝,隻一眼便讓人膽顫不已。雲淺墨橫執白玉笛湊至嘴邊,眉目微垂。挾著怨氣和殺氣的大風忽地柔和了下來,清風溫柔拂過衣角,白衣飄飄,淡然如仙。
聞訊趕來官錦城的慕容雲倚在柱邊凝著佇立在屋簷的雲淺墨,笛聲淼淼似是佛樂,一襲白袍,眉目低垂。平日的邪肆與調笑皆無蹤影,像極了重光寺中高高在上的佛祖。無喜無悲,隻一派悲憫人之色。分明近在眼前,偏偏遙不可及。
阿吟阿吟
笛聲以府衙為中心四散開來,仿佛帶有安撫力量般平息了眾人心中的恐慌與暴躁。被音波波及的魔族氣血不穩,神識受損。持續了一盞茶時間的笛聲使魔族元氣大傷,忌憚雲淺墨合體期修為的魔族不得不率部下暫時撤退,不求撤出笛聲範圍,隻求盡量減少傷亡。雲淺墨長睫顫顫,笛音陡然一變,發出尖銳而又富有殺意的碎音。長眸微睜毫不掩飾眸中殺意和忌憚,將玉笛撤離緋唇。雲淺墨對上一雙滿含的暴虐和殺意的血眸,宛若上好紅色琉璃的眸子甚至清晰地映著她的身影。雲淺墨麵上不動聲色,唇畔微勾,笑意不及眼底,緋唇輕啟。片刻後那雙血眸合上,再不見蹤影。
魔君岱笙。
唇畔弧度漸垂,直至消散。
昔日把酒言歡,如今終逃不過兵戎相見。
雲淺墨向三位帝皇微微透露了魔君現身,實力遠在她之上的消息,原本還膠著的談判瞬間有了極大的進展。雲淺墨拎著梨花白斜躺在桃樹枝幹上,聞得腳步聲手腕微翻,一壺梨花白飛向來人。來人抬手穩穩接住,一撩衣擺盤腿坐在桃花樹下。兩人沉默地飲著酒,誰也不曾開口。光微熹,假寐的雲淺墨睜開長眸,目光掃過樹下的空酒壇,喉中溢出低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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