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最後一口牛排，一杯白水就放到了林淺的手邊，他抬頭，看見唐瀟的手剛收回一半。

    林淺喝了兩口水，緩解口腔的厚重的鹹味。

    插曲過去，唐瀟又恢複溫柔殷勤的模樣：“時間不早了，走吧淺，我送你回學校。”

    林淺是季華高中的老師，住在學校為老師準備的教師宿舍樓。

    林淺還為錯話感到別扭，頭低得很低，抿著唇一點頭：“……嗯。”

    兩人起身一同走出包間，林淺不動聲色地瞥了一眼他們垂在身側的手，相距不到五厘米，各自規矩得很。

    唐姐姐怎還不牽他的手？該不會是真的生氣了吧？

    林淺不禁細想，他剛才的那句話很過分嗎？好像確實挺過分的……

    唐姐姐已經明了，分別十多年，並不是她所願看到的。

    每每午夜之時，便心痛到無以複加，都是被命運玩弄的人，唐姐姐是否也是如此呢？

    他不知道，又隱隱有一種直覺告訴他，唐姐姐和他一樣對錯失的十幾年光陰充滿遺憾。

    這一想來，他的話何止是過分，分明是往唐姐姐的傷口上撒鹽！

    林淺瞬間自責起來，抬眼看向唐瀟的臉，完全瞧不出她有一絲生氣的模樣。

    唐瀟從來都是一個喜怒不形於色的人，到底有沒有生氣，林淺還真的看不出來。

    他動了動手，主動牽住唐瀟的手，心翼翼地地問道：“唐姐姐，你生氣了嗎？”

    感覺到手上一緊，接著是林淺的話在耳邊響起，可以明顯聽出傲嬌勁兒不見了。

    原諒她了嗎？

    走進了電梯廂，唐瀟一邊抬手按下樓層，一邊回道：“沒有。”

    林淺沒有再話。

    結了賬，離開餐廳上車，唐瀟將他直接送回學校。

    夏的夜晚來得很快，現在不過六點多，城市的燈光已映亮夜幕。

    —

    半個時後，一輛車子在季華高中學校門外停下，坐在正副駕駛座唐瀟和林淺誰也沒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