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姐。”氳染看向一來就給額頭吻的漱璵。

    漱璵笑著點頭。

    氳染貓眼一眯，“焱兒。”

    漱焱瞪眼，“焱什焱，叫哥哥。”

    漱瓷歡喜的長歎一聲，“孩子們感情真好，我還害怕氳染和你們生疏了。”

    “是一家人啊。”川隻有對漱瓷才會放軟了聲音，放柔了目光。

    漱焱冷笑，斜睨一眼氳染，又瞥一眼川。沒一個是好相與的。

    “十一月二十二……”

    “西街十五號一家三口可短暫站立……”

    “北集市九號老婦腿酸疼……”

    “北集市二十七號屠夫自行跳下床，兩步後摔倒……”

    送藥人陸陸續續而來，排列成隊。一個一個在白首村村口內十米處的桌前陳述所照顧的病患情況。坐在桌前提筆記錄的也是送藥人之一，是他們之中唯一一個識字之人。

    卞玉和夏暖進來的時候，桌上的冊子已經記錄過半。桌前是麵善的人類女孩，女孩瑟縮著身子，雙手抓住披風將自己嚴嚴實實裹成了球，隻露出了腦袋。過長的披風遮蓋了她的腿腳，披風尾端拖地而行，已經髒的辨不出本來顏色。

    “南，南巷七號格陽沒有好轉，腿無知覺……”答答的聲音有些抖，她看見走來的卞玉夏暖，聲音越來越低。

    “繼續。”卞玉朝她眨眼。

    答答的臉一紅，原來比童央還可怕的卞王笑起來這好看。

    “南巷，南巷十六號童央已經可以走路，錙銖大人……”答答的聲音一頓，抬頭發現剛剛對自己眨眼揚笑的卞玉已經收起了笑，正擰著眉看落一字字寫出的冊子，“錙銖大人染病，雙腿無知覺。”

    忽的，冷風卷起，紙頁翻飛墨汁濺落。

    提筆記錄的人哎呀一聲，匆匆將紙按落，確認上麵沒有被墨汁染花才鬆了一口氣。

    答答目瞪口呆的看著夏暖，夏暖迎上她的目光，同樣不解，“怎了？”

    “卞卞卞，卞王不見了！”答答捂著嘴。

    夏暖嗯了一聲，摸摸答答的頭，“沒事，去忙你的。”

    答答呆傻的看著夏暖，直到身後人催促，才紅著臉走開。夏暖看著她離開的方向微微出神。

    錙銖，被傳染了。

    風玉幼過了午時才離開閣樓築，她沒有睡懶覺的習慣，不過帶來的賬冊賬目都需要她一一核算比對。她離開了皇城，但對手下商鋪勢力的管理可沒有半點鬆手。

    風玉幼帶著兩個丫鬟朝白首村走去。

    白首村的瘟疫被傳得聳人聽聞，但是白首村外守著那多妖兵，還有卞王夏暖在旁隨意走動都安然無恙。看上去也不是那可怕。

    遠遠的，風玉幼就看見了白首村外抱劍而立的夏侯未羽。他依然是一身黑衣，外麵加了一件禦寒的黑色外袍。整個人筆直而立，如同蓄勢待發的利劍。

    風玉幼的手輕輕拂過自己的手臂，她的身上無數傷口就是拜夏侯未羽所賜。盡管都是皮肉傷，但是風玉幼依舊憤怒。

    倏然，一直看著白首村內的夏侯未羽扭頭看來，飽滿的唇一揚，仿佛在冷笑嘲諷風玉幼的自不量力。

    風玉幼袖下的手掌捏緊，現在她的靈力被削自然不是夏侯未羽的對手。但是……

    她瞟了一眼夏侯未羽的腰間，溫柔而笑。提裙上前，走到了殺氣外放的夏侯未羽身邊。

    “夏姑娘呢？”她問道，“殿下讓我保護好她呢。”

    夏侯未羽微狹的眸子半眯，目光一閃，“那。”他的下巴一揚。

    風玉幼驚訝，她來問話不過是故意刺激，沒想到夏侯未羽竟然真的會回答她的問題。

    她朝一旁看去，果然看見站在妖兵封鎖圈內的夏暖。她的身邊似乎是普通妖民，排著隊在登記什。

    風玉幼仔細觀察一番，夏暖身旁的人都是雙腿無恙，就連坐著記錄的人都在桌下毫無形象的抖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