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玉河老村長召集藏家人在渡口的槐抱椿下,也開始了“植樹訂婚”的儀式。漢子麟是親事的媒人,王金山作為貴賓被邀請作訂婚的見證人。
太陽走向東南的時候,仍不見藏大槐半個影兒,藏玉河粗野地罵了一句:“這龜孫子,教書忙吧沒時間回家;到了周末忙什啊,連訂婚儀式都顧不得。”然後背著手,別上煙袋去找。
王金山猜測藏大槐在哪,就開船把藏玉河帶到對岸,二人站在壩上的高處,尋找著藏大槐,隻見槐樹林西的一片墓地,他的馬兒在哪兒吃草。“一定在那兒!”王金山不便過去,就讓藏玉河奔了過去。
“您來這幹嗎?”學生們抬著水桶、拄著鐵頭、拿著槐樹苗圍在藏玉河老村長周圍。
“都站這幹嗎?還不栽樹啊?”藏玉河老村長問漢向來、漢向前。
“藏老師還沒有計算好。”漢向來答道。
“在哪?”藏玉河老村長問過,擁進了學生堆。
地麵上像用手摩平了一塊地方,藏大槐蹲在墳頭上,手拿一塊石頭在上麵計算著什。
“起來!坐這地方不吉利!你今定親呢。”藏玉河老村長喊孫子。
“看不著我忙啊!我一會兒就走。別在這宣傳封建迷信。”藏大槐仍坐在那兒計算。
“你那親定不定?”藏玉河老村長怒氣衝衝地站在藏大槐的麵前。
藏大槐頭也不抬,繼續計算土坑的大、深淺,用水的多少……
“日紅東南了,你還搗弄啊?”藏玉河老村長等得不耐煩了,喊道:“你這樣愚鈍,連黃花菜都涼了!”
“同學們注意了:要橫看橫成行,豎看豎成列,深淺一致,用水相同,都需要精打細算。”藏大槐把同學從藏玉河身邊喊過去,抹平一塊地麵,劃出一個方案圖,在圖的上麵打了一個勾。
“迂夫子!你這樣植樹,還不幹涸死了!”藏玉河老村長埋怨著孫子,抄起頭要幹,“你給我好好地看著!”藏玉河老村長手攥著頭,每隔兩步下刨一坑,然後折回來在第一個坑東南西北深深挖了四,再拿頭往下刨,把土運上來,“來!孩子們!倒一桶水,把樹苗放進去。照我這樣做。”
藏大槐帶著同學們照爺爺的樣子去做。
藏玉河老村長知道孫子是一頭強驢,就蹲在一旁一邊抽煙,一邊看著孩子們學著刨坑。等半袋煙抽過了,磕了煙灰,從一個學生手要過鐵,“看樣子把土填上。”填過了,再用頭夯實。
“怎讓您老幹這個啊!”王金山等了好長時間不見爺孫倆回來隻好過去,直接問藏大槐:“多好的親事不訂了,在這兒栽槐樹幹嘛?快走吧。”
“沒有希望了!”藏大槐,“上一次親,人家咱拿教師的調動事;這一次兩家植樹,人家我一個教師搞迷信。要是真心,別搞形式,多來些實際的。”
“所以,你就犧牲孩子的周末帶他們上山上挖來槐樹苗栽在這兒!”王金山將手的樹苗扔在地上,喊道:“六月植槐成活率極低,你這是糟弄樹;你這是逃避!”
藏大槐笑笑:“不是你的那簡單。”著揀起地上的樹苗,輕輕抹去上麵的塵土和傷痕,然後送進坑。
“漢向來,你過來!”王金山把同學們喊到身邊,再三叮囑,“把挖坑的地方,照藏老村長的辦法,把樹苗埋好、夯實。然後把剩下的一齊栽了,千萬別再去山上挖了。馬上回家,別讓父母擔心,記住了!”王金山見大家一一點頭,又去勸藏大槐,“別耽誤了,你爺爺又一袋煙了。走吧。”
“那你答應我,陪我一齊去!”藏大槐另有他的主意。
“走吧,好孫子來!王金山還沒結婚怎好意思當大媒呢。”藏玉河老村長的擔心有他的道理,因為從蒙雪蓮時候挖野菜的時候,他們兩無猜;現在方圓要人有人,要家庭有家庭,要活兒有活兒,變著法子追他,他回避著,明他的心或許愛著蒙雪蓮。現在讓他去不是添亂嗎?
>>章節報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