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悅吐了一會兒就停了，對上江也擔憂的臉，忙擺手。江也扶她出去喝了杯溫水，在kv這種地方，十分格格不入。從悅沒那嬌氣，吐完整個人都舒服了許多，拉住江也不讓他大驚怪瞎折騰。

    十一點左右散場，晚上回去後，江也在公寓翻箱倒櫃。從悅奇怪：“你找什？”

    “看看家有沒有胃藥。”江也找到家用醫藥箱，翻開。

    “我現在已經不難受了……”

    他低著頭一盒盒檢查，：“我給你找出來，你以後放包隨身帶著，胃不舒服就吃。明我去藥店買新的放家。”

    從悅剛想他緊張過頭了，他道：“這周末我陪你去醫院檢查一下。”

    她一愣，“檢查什？”

    江也回頭看她，沉著眼滿是不讚成，“胃不舒服不是一次兩次了，不檢查？”

    早先她追他的時候，他時時刻刻裝冷淡不屑一顧，後來他追她，他各種犯傻犯神經，他冷的一麵熱的一麵從悅都見過，可在一起後卻又和以前都不一樣，有時他板起臉，一派正經的嚴肅樣子，總能唬得她一愣一愣。

    江也的很對，從悅沒得反駁，默認著同意了周末去看醫生的事。入睡前，江也給她揉了揉胃，一夜好眠。

    這輪到從悅休息，江也還是早起給她弄好早飯。用完餐送他出門，從悅被他反複叮囑：“一定要記得按時吃飯。”

    她點頭如搗蒜，而後一個人趿著拖鞋在屋走動消食。

    清閑又無所事事的上午，從悅窩在床上看電影，不時收到卓書顏的微信消息。兩個女人老調重彈地聊了一些沒有新意的話題，末了卓書顏忽地道：“對了，你有沒有檢查一下？”

    從悅吃著草莓，怪道：“檢查什？”

    “昨你不是在kv的廁所吐了嗎，你沒有買試棒回去測試啊？”不到二十秒便回過來的消息，足以顯示卓書顏有多無語。

    從悅拈著吃了一半的草莓，回她：“……我沒買。”

    “你怎這心大呢？”要是當著麵，卓書顏怕是要用指尖戳她的額頭，下一句便：“你今不是正好休息在家，反正也沒什事做，去樓下藥店買根試棒測試一下唄。哦對，你這個月來大姨媽了沒？”

    她不，從悅還真的忘了，當即暫停電影畫麵，回複：“沒來。”這兩個字發出去，她都有點想罵自己。仔細算算推遲挺久了，她總是卓書顏粗神經，結果自己也沒好到哪去。

    那廂卓書顏連吐槽她的力氣都沒了，一個翻白眼的表情，外加一句：“我服了你。”

    不再多聊，從悅當即起身，穿上外套下樓，她到附近的藥房買了兩支試棒——怕不準確，特地買了兩支。

    回到公寓後也顧不上和卓書顏匯報進展，從悅拿著東西進廁所，試了一支，又拆開第二支，稍等一會兒，結果清楚地出現在兩支試棒頂端。

    卓書顏按耐不住，一個電話打過來：“怎樣，你去買了嗎？試了沒有？結果是什？”

    “……嗯。”從悅盯著手的東西，意味不明地發出聲音。那頭卓書顏追問不停，她沉默良久，最後：“沒什事。等找個空見麵了再跟你，先不聊了。”

    卓書顏不明所以，被她掛斷電話。

    ……

    忙到九點回家，江也一開門，家各處都是黑的，“我回來了”幾個字在舌尖盤旋一圈，又止住。他打開燈，換上拖鞋進屋，叫了幾句：“從悅？”公寓十分安靜，聽不到一絲聲音。

    不同尋常的氣氛讓江也皺眉，找了一圈確定從悅不在，他站在臥室門口給她打電話。

    “嘟”音響了七八遍，沒人接，他掛斷再撥。撥號三回，一直無人接聽。

    江也點開微信給從悅發消息，等了幾分鍾不見回複，再度給她打電話，依舊沒人接。

    從悅的手機打不通，江也轉而撥卓書顏的號碼。不找周嘉起是因為他白和江也一起在工作室，如果和從悅有聯係應當會提一句，沒有即表示從悅沒找過他。

    卓書顏鮮少和江也單獨聯係，幾乎可以是沒有，聲音明顯帶著詫異：“喂？”

    江也簡單打了個招呼，直入主題：“從悅有沒去你那？”

    “悅悅？沒啊。”

    “她今聯係過你沒有？”

    “聯係是聯係過，今我們……”卓書顏著一頓，“怎了？出什事了？”

    江也：“她不在家，電話打不通，發消息也不回，我找不到她。”

    “不會吧？”卓書顏著急起來，“家沒在？會不會是下樓去買東西了？”

    “電話打不通。”江也，“今她和你聯係的時候你們了什？她有沒有跟你講晚上要去哪？”

    卓書顏猶豫兩秒，如實告訴他：“上午的時候我讓她去買試棒檢查一下是不是懷孕了，她生理期好久沒來了嘛……就聊了那一會兒，中午之後就沒聊了。”

    江也微怔，“她……？”

    “我也不知道。”卓書顏，“我問她測的結果是有還是沒有，她沒告訴我，之後好像去休息了。有沒有我真不知道，她沒跟我，我也沒問出來，她講下回有空再，然後就掛了電話。”

    從卓書顏這沒能問到從悅的行蹤，但至少知道了一件事——她可能懷孕了。

    江也謝過卓書顏，很快掛斷電話，剛到家還沒坐下歇一會兒又決定出門。他去衛生間洗臉，冷水讓頭腦冷靜下來，正要轉身，驀地發現洗手台上放著兩支東西。

    他頓了一瞬，拿起一看，是兩支用過的試棒。

    ——兩支都顯示的是兩條紅線。

    ……

    江也火急火燎離開公寓樓，還沒跑出區門，在主道側旁被叫住。

    “你去哪？！”

    熟悉的聲音，是從悅無誤。江也腳步一頓扭頭看去，她坐在樹下的石凳上，抬頭朝他看來。江也愣了一瞬，當即跑過去。

    “沒事吧？”他俯下身，用力握著她的肩膀。

    “我有什事……？”從悅奇怪，“你跑這急要去哪？”

    江也定定看了她許久，足有半分鍾，“我見你不在家，你的電話也打不通，怕你有事出來找你。”

    “我手機沒電了。”從悅輕輕失笑，“我又不是孩子，哪那容易有事。我隻是出來散步，轉一轉，馬上就準備回去了。”

    “從悅。”江也忽然正色，“你有沒有什要跟我？”

    從悅抬頭和他對視，停頓幾秒，“洗手台上的東西你看到了嗎？”

    他點頭。

    她笑了下，“那就是了。你應該看得懂吧。”她輕斂笑意，認真對他道，“江也……我可能懷孕了。”

    在看到那兩支試棒上的紅線後，江也心就已經有所準備。他蹲下，蹲在她麵前，“我知道。”他心有種不清的緊張，問：“你怎想的？”

    “我能怎想？”從悅皺眉，手撫上肚子，“來都來了……”她看向他，“還是你不想……”

    “我沒有。”江也握住她的手，似乎帶著一絲慶幸，“你跑出來，我還以為你不開心。”

    她不明白，“我有什好不開心的？”

    “我以為你，不想現在這早成家。”

    從悅從他眼看出了忐忑和堂皇的餘影，愣了愣，忽地明白了他剛才跑那快的原因。

    “你想什呢？”她抬手捏了捏他的耳朵，搓得他的耳垂發熱，力道隱約帶著泄憤的意味，“你以為我因為懷孕了不高興，所以離家出走？你當我是什人啊你？”

    江也沒得反駁，默了默問：“這晚了，你不在家待著出來幹什？風大，別著涼。”著，他抬手摸上她的肚子，眼睛直勾勾盯著。

    她道：“我就是一下子有點驚訝，在家晃了一覺得悶，吃完晚飯就出來散散步嘛。坐在這想事情想得太久了，沒留意時間。”

    其實從悅最開始也是懵的，有忐忑，有不安，出來散步這幾個時，腦子亂糟糟的，想了很多東西，有好也有壞。越晚風越冷，漸漸的，她冷靜下來，接受了這個“可能”之後，心竟隱秘地生出了一絲期待。

    突如其來的新生命，她確實害怕，但同樣的，她的內心深處或許對開始人生新的篇章早已等待許久。

    江也卻隻聽到一個重點：“悶？家悶嗎？要不明我讓人來家把窗戶換了？”

    “……”從悅見他這快就著魔了，忍不住在他手上打了一下。

    江也生受了，不僅沒躲，反而握住她的手。他緊緊將她的手攥在掌中，在她手背親了一下又一下。

    想笑他傻，可看著他臉上那股隱忍的激動，從悅到嘴的話還是化為一聲歎，彎眉笑著揚唇。

    ……

    江也請了一假，早起陪從悅去醫院做檢查，最後結果出來，果真懷孕，近兩個月。算算日子，大概是春節時在江也房間的那次。當時措施做得不到位，從悅地擔心過，沒想到成真了。

    卓書顏和周嘉起知道後，買了一大堆補品和水果來探望從悅，那把她當稀有動物心對待的態度，鬧得她哭笑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