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執著於華麗的辭藻，這才是重點，馬遠兮就是要用實實在在，直直白白的語言，將律令呈現在所有人眼前。雖然他知道這個時代的文人大多喜歡炫耀文采，標榜自己的才名，但是那些都不適用於律令，後世總結了數千年才形成的法律，肯定有其進步的地方。

    看到武監軍肯定自己攥寫的律令，馬遠兮適時的問道：“武監軍，不知道您之前答應我的話，還算數？”

    武監軍略微思索了一下，想起了之前的話。“從今日開始實行律令？為什？”身為上位者，一言一行都會謹慎如斯，之前答應的話，他自然是經過思考的。

    “因為我要救人，救那些不該死的人！”馬遠兮語氣堅定。接受後世先進文化的馬遠兮深深地認為，株連這一刑法是不可取的。因此而受牽連的人大多是無罪的，動輒牽連全族若是遇到時局震蕩，更是會顛覆社稷。

    “我記得，吳千夫長是你的仇人吧！你就不怕他的族人找你報仇？”武監軍始終鬧不明白，這個傻子為什要替仇人的族人求情。

    馬遠兮淡淡一笑，臉上露出不以為意。“或許會有人報仇，但是那又如何？吳千夫長都弄不死我，他們這群孤兒寡母的，我倒是看不上眼。”

    “婦人之仁！”武監軍搖了搖頭評價道。

    馬遠兮卻看向遠處的空，他明白武監軍是為他好，他也明白把那群人都殺了對他沒有任何壞處，反而能絕了後患，可是他就是個傻子，就是婦人之仁，他無法看著成百的無辜人因為牽連而死，哪怕有一他會被人報複，他也不會後悔這個決定。

    摸了摸尚且疼痛的屁股，昨日這頓打挨得也算值得。

    “武監軍，請按照律令所言，我們找出五位儒士來裁定吳千夫長家人的罪責吧！”

    武監軍搖了搖頭，倒是沒必要反對，這事本就是舉手之勞。“老大人肯定算一個，可惜寧古塔之內再沒有能與他地位媲美的儒士了！”

    “這事其實也好辦，既然是試點，我們所幸簡單點，老爺子的德行是我們所共知的，不如讓他一人抵五人吧！”馬遠兮提議道。

    武監軍點了點頭，“我同意。”

    讀書老爺此前一直聽著兩人的言論，對於馬遠兮這般的以德報怨，心存仁心還是比較欣賞的。以儒治法他本身就是支持的，到了這一步自然不會扯後腿。“這件事我會密信皇帝，讓他給我秘發聖旨準許，單單隻是試點的話，想來皇帝不會反對。”

    事情到了這一步，所有需要攻堅的難題都已經解決了，剩下的就隻有實施了。

    這部分就不需要馬遠兮操心了，讀書老爺答應了他，至少留下這群人的性命，或許會貶為奴兵，總算不會枉死。

    當逢亂世，能在大難之中留得性命已經算是萬幸了。

    ……

    馬遠兮拖著疲憊的身體回到了軍營，今日沒力氣參加操練了，必須過來跟張鐵牆一聲，免得他擔心。剛到軍營，卻發現新軍八營的氣氛有些異樣。

    按照常理來，這個時間應該是野外拉練騎術剛剛結束，新軍的飛魚戰甲和飛魚槍都已經裝備上了，再加上最近騎術的突飛猛進，正應該是士氣高昂的時候，平日的夥食也是提升了不止一個檔次，作為奴兵，八營的戰士已經是逆的存在了，每個人都應該朝氣蓬勃，期待著建功立業才對，怎反而流露出忌憚的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