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端深處。
一名名殿主竟紛紛從盤膝睜眼,身子不由自主的前躬,用極度震驚的目光看著名宮內的張君澤。
“:這不是禦風劍術,這是……雲明三疊,這……怎可能???”
芒山掌教也睜眼凝視張君澤,喃喃道“:雲明三疊乃集地人三勢而成,他境界低微,不可能施展。不過他如此年紀竟悟出人勢的意蘊已是亙古未見,隻怕此子劍道賦之高絕已如師尊,莫不是佑我芒山大鳴於世!”
遠揚大笑,拱手道“:大師兄高見,佑芒山!”
“:佑芒山!”
“:佑芒山!”
……
身後眾長老齊聲高呼,遠處眾弟子隨之齊聲高呼,一時聲震寰宇,直衝九霄。
白玉平台的隔離罩阻隔了聲音,除了殿主級別的人物能夠無視限製傳音入內,其餘聲音是不能傳入的。所以兩人聽不到上方的高呼,他們眼中隻有彼此,他們的戰鬥仍在繼續。
張君澤的拔劍結束了,他卻停手沒有刺出,他的嘴已經數次湧出血水,前襟更是殷紅了大片。比紙還白的臉上,唯有目光一絲未變,傲氣決然。
淩生沒想到張君澤會驟然停手,更沒想到隨著張君澤的停手,那彌漫四周的劍意也隨之消失,他所承受的壓迫感也隨之消失。
這就像一個人好不容易習慣了背負五十斤的重量前行,卻突然被人丟掉負重,那瞬間可能並不是預想的健步如飛,而是身輕腳笨。
淩生現在就有這種感覺,甚至手腳都變得極不協調,而且他很快就察覺劍意並不是真正的消失,而是在向著金影手中的金色柳條匯聚。
柳條開始變粗,金光開始變盛,然後一點點化形為一柄金色長劍。
先是劍尖,而後劍身,直到劍柄。
整個長劍栩栩如生,連劍柄的樣式,甚至其上的紋痕圖案都清晰可見,簡直就是一柄新鮮出爐的寶劍。
隻是淩生望著劍柄的目光有些飄忽,他總覺得似曾相識,好像在哪見過,可又一時怎也想不起來。
正在淩生走神之際,張君澤屈於胸前的手猛然刺出,他身前的金影便也屈於胸前然後刺出,隻見金影連同整個長劍從虛無空間瞬息而來。
鋒銳的劍氣已然先至,淩生驟覺風雪襲麵,月白長袍吹得向後獵獵作響,同時衣袍開始被割裂出一道道長短不一的口子。
嶄新的長袍,眨眼變成了夏日的清涼裝。
隨之皮膚也被劃破,疼痛讓淩生趕緊停止思索,令百道土劍前赴後繼的迎上金影,可那土劍卻紛紛觸之即碎,一時黃土紛揚,當空不停灑落。
金劍仍舊一往無前,毫無凝滯。
土劍依舊迎頭撞上,如飛蛾撲火。
終於在碎去無窮土劍後,它出現在淩生眼前。
淩生看到了那一點黑。
它是金劍,但卻將所有光華斂去,隻凝與劍尖,所以金劍不再耀眼。
而那劍尖因為正對淩生的眼,故而淩生看得很清楚,那融匯了所有劍意與光華的劍尖不是一粒璀璨的金光,而是一點虛無的黑。
許是物極必反,所有極致的光明演化到最後,就變成了徹底的黑暗。
所以金光匯聚處,成就了那一點黑。
那粒平淡卻又無法忽視的黑點,穿過漫灑落的黃土,在虛無空間發出一聲淒厲的音調,來到淩生的眼前。
那是老鴉的悲啼,亦是索命的催促。
淩生不想敗,可他不得不敗,因為他抵擋不住這索命的一劍。
不過哪怕是敗,也不能就此放棄,他要放手一搏。
“:劍!”
淩生大喊一聲,半步踏出,手側於腰間,試圖拔劍,可他的手始終沒有拔出一分。
“:劍!”
黑點已至兩尺處,那淒厲之聲更似在耳畔長嘯,淩生再次大喊一聲,腰間的手依然沒有拔出分毫。
“:劍!”
淩生厲呼一聲,無邊的靈力瘋狂灌輸到雙手。
他不管不顧,他要拔劍,他隻想拔劍。
遙安在看著他,遙安在看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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