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安的聲音不算大,但正好酒廝中的所有人,卻都能聽的清晰。在蘇安完的一瞬間,那一桌儒生頓時就拍桌而起,直接離桌將蘇安和李負籍圍了起來,怒氣衝衝道:“你什?”
蘇安微微一笑,放下酒杯,淡然道:“衣冠禽獸而已,有錯嗎?”
為首的那名儒生聽到蘇安的話後,頓時臉氣的都紫了。他死死盯著蘇安,鷹鷲的目光中滿是冰冷與猙獰。
“你可知我們是誰,公然辱罵國子監的學生,罪可比通敵判國!”
“那又如何!”蘇安淡然一笑,眼中平靜沒有任何波瀾:“我方才雖衣冠禽獸,可卻並沒有指明是誰,諸位為何要對號入座,莫非,是自知理虧,自己都覺得自己,當的起“衣冠禽獸”這四字不成!”
蘇安語氣輕佻,滿是嘲諷意味,酒廝中的其他人聽到這番話後,頓時哈哈大笑起來。聽著這刺耳的笑聲,眾位儒生頓時羞的無地自容,為首的那名儒生更是氣的渾身發抖,大喝一聲:“閉嘴,我可是孔先生的學生,再敢笑一聲,就是對孔先生不敬,你們莫非也想吃牢飯不成!”
笑聲頓時戛然而止,孔熙的名聲在整個襄陽,如雷貫耳,就算是襄陽城主,對於這位告老還鄉的上任太傅,也是恭敬有佳。在襄陽城,若是犯了事,上下打點一些銀兩,或許還可以有救,但若是攤上了“對孔先生不敬”這個罪名,就算是散盡家財,那也沒有任何用處。
尋城的士兵很快就趕了過來,大約二十人左右的鐵甲護衛將蘇安這一桌團團圍住,明晃晃的刀劍直指蘇安,沒有半分情麵可講。
在東吳,儒道,便是毫無懸念的道。自第一任吳王決定“罷黜百家,獨尊儒術”開始,儒門,便成了懂吳唯一的治國之道,而儒生,便成了誰也罵不得碰不得的寶貝疙瘩,若是膽敢對儒生有半分不軌的企圖,更是以“叛國罪”論處。
見著這一情景,一旁的李負籍站了起來,衝隊長模樣的護衛微微抱拳,求情道:“這位大人,我的這位朋友喝的有點多了,希望諸位大人不計人過,看在我的麵子上,此事就揭過去,如何!”
言罷,李負籍向所有人躬身九十度,抱拳行禮,態度謙卑至極。
護衛隊長臉色為難,眼前這位年青人雖名聲不太好,但終究是儒門中人,他也不能得罪太深,可是旁邊這些儒生可是堂堂國子監的學生,為首的那位年青人叫傅作義,是孔先生的學生,他更加萬萬得罪不起。
護衛左右為難,隻能僵持在原地,久久沒有動作。
看著衣著樸素的李負籍,傅作義嗤笑一聲,道:“我當是誰,原來是連我老師都不放在眼中的狂生李負籍,怎,不好好當這張寡婦的情夫,跑這來管這閑事幹嘛!”
一旁有些擔憂的老板娘臉色一變,眼中頓時湧起一抹悲哀與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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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負籍不卑不吭,隻是弓著身,謙卑道:“是我朋友的不是,我替蘇兄向閣下道歉,不過閣下畢竟也是讀書人,得饒人處且饒人,何必耿耿於懷!”
“就憑你個野書生也想教訓我!”
傅作義眉頭一皺,大喝一聲:“曹統領,還不快將這個蔑視孔先生的狂徒給我拿下,莫非真要我上報衙門,你們才會動手嗎!”
護衛隊長臉色一變,終於深歎一口氣,無奈道:“得罪了!”
話音剛落,他揮揮手,眾護衛齊齊向前踏出一步。蘇安身子不動半分,隻是微微歎氣,一臉嘲諷:
“好一個儒門正道,書生意氣,不過如此!”
“大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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