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過王大人,見過王先生。”伍文定躬身施禮。
“文定老弟不必拘禮,請坐。”王陽明溫和地說道。
“那好,我等下屬聽聞陽明先生遇刺於裘三兩,一時心急如焚,星夜兼程趕到南昌,”伍文定此時他已經熬紅雙眼,但目光堅定,人未卸甲,手按佩劍,說道,“看到陽明先生安然無恙,屬下們歡欣鼓舞。”
“我一人生死牽動大家的心,過意不去了。”王陽明點點頭,問道,“文定老弟,帶來多少人馬?”
“不多,五百神機營槍兵。”伍文定說道,“屬下深知先生關切大茅山清繳戰事,不可鬆動,隻帶這些兵馬。全部都是我欽點的精兵,不是我托大,諒寧王府也不敢怎樣。”
“嗯,文定老弟沉穩可靠。”王陽明笑了笑,說道,“我這平安無事,看似危險,卻是無虞,嗨,此番求死都不得死。”
“請先生收回成意,斷不可有此念頭,”伍文定說道,“江西子民需要陽明先生,我伍文定所部需要陽明先生。”
“文定多慮了,寧王就是想殺我王陽明,也不能在南昌殺,也不急在此時殺。”王陽明說道,“倒是你,文定老弟,你我一起在南昌城,反而有些危險。”
“將在外,君令有所不授,我在外,先生在內,”伍文定點點頭,說道,“寧王確實不敢動,但西山裘三兩刺殺未果,也確實讓屬下們擔心。學生有一計策,可保江西不亂,學生可以在內留南昌,請先生移尊駕到吉安城督戰大茅山剿匪。”
“這不可以。”王陽明說道,“文定老弟勇猛果敢,脾氣孤傲耿直,但與寧王一派周旋卻是凶險,而老夫閑庭信步,穩坐釣魚台,一人足矣,決不可冒險留你。”
“伍某之才,何能與先生相比,如螢火蟲之光比皓月之明,”伍文定說到此處,臉色一變,伏倒跪地抱拳作揖,說道,“伍某人稱鐵脖子,從不瞎拜人,今天為江西黎民百姓請命,若天下將亂,伍某以項上人頭換陽明先生周全,請陽明先生施展才能救黎民倒懸,得幸為鐵脖子伍文定報仇,伍某心願足矣。”
“老弟這是作甚?”王陽明伸手攙伍文定,心疼說道,”快快請起,起來說話。”
“請先生答應文定。“伍文定不起,堅持說道,“此番帶兵來請陽明先生走,也是眾將官的意思,請先生一定答應。”
“好好,此事從長計議,”王陽明見伍文定執拗如牛,不好違意,拉起伍文定坐下。
門外有衙役報,“寧王府參軍唐寅求見。寧王貴賓玉摧紅求見,統萬城佟鉑鑫與鐵無雙求見。”
王陽明笑了笑,問伍文定:“這多人求見我,你知道什事情嗎?”
“抓了寧王府兵,敲山震虎。”伍文定笑道,“寧王參謀李士實與某素來不和,特意遣新晉的參軍風流才子唐伯虎來磨嘴皮子。”
“玉摧紅與葡萄牙商人胡奧交往深厚,曾經做過胡奧船隊勝利女神號的船長,想必是來求放人。”
“佟鉑鑫與鐵無雙是昨夜在煙花巷百花樓偶遇,當時正在抓捕黑龍門與府兵鬥毆,看鐵無雙對府兵不甚關心,想來也是為黑龍門的人。”
“還有一隊人馬在我牢房呢?”王陽明笑眯眯問道,心知這鐵脖子應該有答案。
“那荷蘭船隊的帆布威爾,最近在寧王府走得太勤,不知有什西洋貨物要過手到寧王府。”
“秀才不出門,可知天下事,“王陽明說道“你將軍不出門,可知南昌事啊,”
“先生過譽,伍某時時關心先生安危,先生安危也是我部大軍的安危,”伍文定正色說道,“先生在南昌南贛巡撫衙門督導各府,讓寧王一派的狗官無法敷衍塞責,糧草彈藥供應不斷,我大軍方可安心作戰,無往不利。無先生,便沒有我鐵脖子伍文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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