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娘的！”兩個拿著短弓，背著箭袋的士兵腳步蹣跚的在雪山中行走，雖然開春了，但是雪山內部還是有大部分地區有著厚厚的積雪，這些積雪都是終年不化的，此刻這兩個倒黴蛋就被分隊派到此處狩獵。

    “你，這鬼地方！老子莫名其妙被拐帶著來這，本以為是尋常的演習換防，誰知道搖身一變成了他娘的叛軍！格老子的，我本來是江南人，兒子都快三歲了，誰知道這次竟然出這事！我他娘的有快一年沒見到兒子了！”

    “哎，少兩句了老王，我老李不也一樣很久沒回家了！都不知道我老娘的家的幾個妹妹如何了，他們可都指著我發軍餉補貼家呢！如今咱們被迫反了大唐，不知道家的人靠什生活！”

    “如果前些日子唐軍在山下勸降的人所不假的話，我們這些士卒的錢餉是照樣發給家人的，隻是……今兒春就會斷錢了，到時家可如何是好！”

    “不如…”被稱作老李的士卒比劃了一下，嚇得老王趕緊捂住他的嘴，四下觀望了一下，發現沒人，才膽戰心驚的顫抖到：“你他娘的不要命了，前段時前反了的一個加強重步兵團，連營地都沒有衝出去，就被周公公帶著的大部隊為啥在了軍營！咱們倆個人跑個屁啊！”

    “這…難道就這窩在這個破山上慢慢等著餓死！？”“閉嘴，趕緊打點東西回隊去吧！”二人似乎今來了好運，之前好幾山都沒有看到任何一個獵物，今卻發現了幾隻年幼的麋鹿，二話不將幾隻鹿獵殺後，正美滋滋的扛著鹿準備回營地，卻突然在路上碰到了幾個氏族狩獵隊。

    “你們！！怎能在春獵殺幼年鹿！這是對山神的不敬，對我們的侮辱！來啊，拿下他們，押到軍法處和狗日的漢人討個法去！”幾個獵人拿著繩子氣勢洶洶的走來，就準備將二人綁好了押到‘軍法處’去。

    所謂軍法處，不過是幾個大氏族聯合起來搞得一個部門，專門處罰一些違反了氏族傳統的士兵，在軍隊和其交涉了幾次無果後，也隻能在周公公的安撫下，勉強認可了這個軍法處，並排出顧問駐紮其中，可是即使如此，進去的士兵也都是殞命的居多，少數幾個好運活著出來的，也都是半死不活的殘廢樣。

    “殺！”這幾個獵人看著二人垂頭喪氣的樣子，以為他們放棄了抵抗，一臉得意之色的剛剛近身，卻被名叫老王的軍士超出短劍一劍封喉，老李反應也不慢，知道今此事恐怕無法善了，當即抽出長刀，三下五除二，二人受了一些輕傷的情況下，將5個未著重甲的獵人悉數砍死。

    “怎辦！老王，你這家夥嘴上的像個良民，手上可是毫不含糊，現在我們殺了這幾個獵人，他們部落就在附近！此事是無法渾水摸魚躲過去的！”“格老子的！反了，走！”二人簡單的收拾了一下傷口，草草掩埋屍體後，從山下牽了自己的馬，一路裝作傳令兵混過重重關卡，逃向了唐軍的方向…

    類似的規模叛逃不在少數，這些都是唐軍細作的手筆，包括山民氏族成立的那個勞什子‘軍法處’，背後都是滿滿的唐軍細作運作的痕跡，許多氏族和叛軍高級軍官實際上早都被唐軍買通，大量的通唐人員叛逃已經成為了大家心知肚明的秘密，對此周公公也隻能加強關卡守備這種辦法來治標不治本的解一時之憂。

    畢竟戰爭的平已經傾斜的太嚴重了，隨著唐軍對大雪山封鎖的進一步加強，就連拓跋將軍的補給車隊都得配上大量重騎兵突圍一般的送去，否則都有被大批大唐輕騎兵圍攏瓦解的風險。

    而最近一個月，因為軍需補給的縮水，青山林處防禦的拓跋將軍損失慘重，尤其是非戰鬥減員，他不得不讓得了重病的傷員在輕傷員的保護下，舉著白旗投降對麵的何昊軍。如此心酸的場景讓無數將士留下了眼淚，殘酷的戰爭沒有打敗他們，可是老而彌堅的拓跋將軍含淚送走戰士後佝僂的身影，卻讓無數將士們悲傷不已，士氣一度陷入低穀。

    “所以我你們都是一群蠢貨！你們當送走一批傷兵就能讓拓跋野這種老將‘身形佝僂’？真！愚蠢！那就是他的哀兵之計！衰兵必勝的道理都不懂嗎？此時如果我們中了他的計攻上去的話，必將麵對敵人瘋狂的防守，一旦進攻不利，拓跋野絕對會派出他的王牌進行反衝鋒，到時候一旦青山林有失，包圍網被打破的話，大雪山這盤死棋就讓拓跋野盤活了！”何昊如同連珠炮一般將在場的幕僚和請命的將軍的啞口無言，紅臉赤脖後，才歇了口氣，罵道：“都滾滾滾，跟著老子打了這久的仗，要以後還是這沒腦子的話，老子就砍了你們的豬頭，扔到集市上去1金一個的賣掉去！”

    “將軍，豬頭現在得5金，1金買不到的…”“他娘的！老子看你這顆豬頭就值1金！”

    另一邊，拓跋野指揮所內，年邁的老將軍看到何昊並沒有中計，無奈的歎了一口氣後，繼續閉目養神去了，可是從他不斷波動的眼瞼上，可以看出這位老將軍的內心並不平靜。

    ……

    8月，仲夏。

    自唐軍開始對大雪山的戰役已經過去了半年多，而對西北草原的戰役，則過去了1年有餘；西北草原上的反唐勢力越來越少，大部分部落都對前秦的表現失望透頂，加之許多草原世家被拔出，降唐的牧民們的畜生比去年此時多了一倍，大量牧民終於放棄了抵抗，除了少部分依舊頑強的抵抗唐軍，視前秦貴族為正統外，整個草原也基本恢複了秩序，至少不用時時刻刻大軍戒備才能保證安全了。

    空出的大量混合兵團進攻大雪山後，終於在5月中旬攻破了雪地城，前秦太子和指揮中樞自然是早早撤離了此地，可是也因為如此，唐軍在雪地城站穩了腳跟，無數炮樓依山而建，大量現代化的火力徹底擊潰了氏族引以為豪的遊擊戰；堅實的碉堡阻擋住了獵人們無聲而致命的箭矢；大量加入掃蕩中的機甲部隊成為了少量敵後進行遊擊戰精銳的敵，近千優秀的獵人死於這種昂貴的戰爭機器密集的火力網下，可是至今為止，還沒有擊毀任何一台機甲。

    直到8月仲夏的來臨，唐軍才適時地收縮了攻勢，改為鞏固後方防禦，繼續清理一切負隅抵抗的氏族獵人，而唐軍對負隅頑抗的定義就是：任然在喘氣的獵人都是目標，隻有在確認目標完全死亡後再停止射擊，任何違抗命令的士兵將被立即就地槍決，並以叛國罪和臨陣脫逃罪定義，其家人全部充作官奴。

    當然這條是非官方的命令，葉子明除了在私下回見一些返回長安修整的部隊中高層時含蓄的表達了自己的意見後，就對此事閉口不提了，唯一不同的是，貫徹執行命令的部隊長官機會都升了職，在致命的利益誘惑下，所有人選擇性的忽視了弱勢群體的悲哀，甚至連曆史都未曾紀錄為何大雪山的原住民在大唐中興的時候突然消失殆盡，這一度成為後世曆史學家樂於探索的一個謎題，讓後人津津樂道不已。

    大雪山深處，一處氏族山寨內。

    周公公麵色陰鬱的將氏族頭人的腦袋踢出房間後，提著依舊滴落者鮮血的腰刀，恨聲到：“這群吃了熊心豹子膽的家夥，我大秦帶他們不薄，可是這群豺狼竟敢襲擊太子，妄圖斷送我大秦正統，其心可誅！傳令下去，將山寨餘孽通通斬首並築京觀！”

    “大人，太子恐怕不行了…”一個剛剛走進來的太監低聲對著周公公到：“要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