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滿澆完了花,隻覺得累的胳膊疼,這都下午兩點了,他愣是沒看見陸的影子。
“阿滿啊,活幹完了?”喬嬸在院子曬魚幹,見阿滿累了一身汗,笑道,“自從二少爺把陸帶在身邊,這後院的活就歸你一個人嘍。”
阿滿也笑笑。“跟著二少爺也好,陸這孩子是讀過書的,一直伺弄花草就可惜了。”
“誰不是呢。”喬嬸歎口氣,“要怪就怪世道不好。”
藍鯨酒吧。
這和大上海舞廳不一樣,陸謹坐在皮沙發上,手邊放著一杯藍色的飲料,他不做聲色的打量周圍,這的人用他聽不懂的話交談,不遠處一個男人正在拉大提琴,雖聽不懂,但他覺得,如果換成大上海舞廳當紅的白玫瑰來這唱歌,肯定沒這個好。
這和大上海太不一樣。
陸謹咽了咽口水,有些緊張,又局促又緊張,有生之年,他還是第一次來這種地方。
“怎了?”
程辜晚合上手的書,麵帶笑意看著這個難得局促不安的少年。
陸謹慌忙搖頭。
“你不必在這樣的場合拘謹。”程辜晚伸手在懷掏出一張鈔票,放在指尖翻折,“不管是大上海還是藍鯨,究其本質,都是為了賺錢。他們之間的區別不過是出入的人不同、裝修不同、人們幹的事情不同——這些,都不過是表象。”他把手折成一隻紙鶴的鈔票放下,“這些表象背後的本質是:不管是大上海還是這,人們都是來消費的——直白點,是來花錢的。”
“可是”陸謹喝了口飲料,“這是像少爺你這樣的人才能來的地方吧?我總覺得怪怪的。”
“我這樣的人?”程辜晚笑了笑,“對於店家來,我們都是客人,沒有少爺和家仆的分別。這個給你。”著他把折成鶴形的鈔票遞推到陸謹麵前,“你來結賬。”
“好。”陸謹拿了錢,這樣跑腿的活,當然要跟班來做,他見服務生站在酒櫃那邊,便要起身過去,隻是人還沒有動,就聽程辜晚道:“坐著,把那人叫過來。”
“啊?”他頓時有些慌了。這看那服務生西裝革履的樣子,他就是覺得張不開嘴叫人家過來——他又不會那種聽不懂的語言。
他漲紅了臉,隻得邊拆開錢邊四下偷瞄,恰巧見一個金發女郎招招手,就有人走過去恭恭敬敬的結賬。
他思忖著那女郎的動作,心下設想了幾遍,伸手輕輕地招了招,果然見一個服務生走過來。陸謹心下依然繃著,學著少爺付錢時一貫的動作,把手地鈔票輕輕點在桌麵,放平穩了語氣,道:“結賬。”
“好的,先生。”那服務生拿了錢離開,不一會回來將找零的錢放在桌上,“先生,這是找您的錢。”
“嗯。”陸謹心緊張的很,越是這個時候,越是一絲不苟的模仿少爺一貫的行為舉止,不能丟臉,絕對不能丟少爺的臉。
程辜晚見陸謹很是上道的抽出三張整錢,把一堆零錢剩在桌上,不錯,學得像模像樣得。
“走吧,回去。”
“兩位先生慢走,歡迎下次光臨。”服務生恭敬的拉開了大門,從始至終都歐式低眉頷首的樣子。
陸謹觀察的很是仔細,再這樣的地方也能三次被叫做“先生”,他頓時明白了程辜晚的話。
少爺的沒錯,對於這的人來,他們倆是一樣的。
是夜,陸謹坐在廚房的大桌子前麵,正伏案描寫程辜晚給他的字帖,一筆一劃,不可謂不認真。
他想起今上午,少爺他的字已經寫的有幾分水準了。這話讓他很高興,也算是在少爺眼,自己又多了一點值得誇獎的地方。
他的背挺的越發筆直,字帖練得也越來越認真。
“鈴鈴鈴”
“喂?先生嗎?”他聽見喬嬸在外麵接了客廳的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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