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辜晚從床上猛然坐起，他緊撰床簾，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良久，待身體不再顫抖，他才伸手抹掉臉上地汗，頹然地抱住膝蓋。

    是夢又是夢還好隻是夢

    暮春的氣溫暖不熱，他卻覺得冷，一摸背上，睡衣果然濕透了。他伸手解開了扣子，脫掉濕透的睡衣，光著身子把自己揉進鵝絨的被子。

    感覺真是太糟糕了！他想起夢境那雙在自己身上亂摸的手，那感覺太真實了——那惡心、那變態。

    夢的自己就站在床邊看著施暴者侮辱躺在床上的那個十二歲的程辜晚。他驚恐、慌亂、想要推開坐在床邊的人，卻發現自己連一根手指都動不了，也張不開嘴，連喊叫的聲音都發不出來

    就在他強迫自己醒過來時，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程辜晚變成了陸謹——全身赤|裸、帶一身青紫猙獰的傷痕的陸謹，那臉色蒼白的樣子，就像死了一樣。

    他叫了一聲陸謹的名字，床上奄奄一息的人似乎時聽見了，程辜晚隻見陸謹睜開了眼睛，本該屬於一雙清澈如溪水的眼睛的位置，隻剩下兩個漆黑的洞。

    “少爺”他聽見陸謹輕輕地呻吟出這兩個字，猛然驚醒！

    程辜晚閉上眼睛，陸謹不知道現在怎樣了，畢竟他才十二歲，那

    他又想起一年前前那個用白床單裹著、被人在黎明時抬出薑宅的男孩，突然覺得就這樣把陸謹送到薑鴻身邊，做的太殘忍。

    像陸謹那樣渾身都是活力，整笑的沒心沒肺的人，如果變成那種奄奄一息的樣子

    良知給程辜晚的感覺，便是這樣，進退兩難、充滿痛苦。

    漸漸的亮了，外麵也熱鬧起來，薑家的下人起床了。

    他聽著外麵的聲音，覺得安心了不少，又迷迷糊糊的睡了。

    不知睡了多久，隻聽見門外響起敲門聲，連續三下，每一下之間隔了一秒。

    陸謹？

    程辜晚猛地翻身坐起，大步過去開了門，果然見那個矮自己半頭的少年端著托盤站在門外。

    陸謹見門開得這快，還有些驚訝，又見程辜晚一雙眼睛直愣愣地盯著自己，像是出神的樣子，慌忙道：“少爺，我吵醒你了？”

    程辜晚愕然，隨後搖了搖頭，沙啞著嗓子問道：“什事？”

    陸謹見程辜晚這個樣子隻覺得新奇，笑了兩聲道：“少爺，今周一，你不會不想上學了吧？”

    程辜晚依舊有些愣怔道：“我知道了。”

    “那我先下去了。”

    他見少年行了一禮離開房間，才反手關上門，整個人虛弱的扶著膝蓋靠在門上。

    “我這是怎了”程辜晚盯著腳下的地毯，這種就像是緊繃多日的弦突然放鬆了的感覺是什情況。

    陸謹沒能入的了薑鴻的眼——這對於自己的計劃，並不是很好的進展，為什心還有些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