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我知道黃飛紅就站在我身後，我還以為是這家夥在話。沒錯，來人和黃飛紅長得極其相似，無論個頭年齡還是外表。

    不同的是氣質。

    黃飛紅三分猥瑣七分奸猾，而這個人則是一身英雄氣概，從上到下自帶一種令人目眩的耀眼光芒。個頭雖矮，但給人的感覺總是居高臨下地望著你，目光看似平和，實則殺機暗藏。

    我以前從來沒有敬畏過任何人。但是現在，我忽然有點不敢和這個人對視。是的，我感到害怕，從骨子透出來的怕。我的右手下意識地按了一下大腿，以免它會突然顫抖起來。

    “上次那條金背上沒有鐵線，是以勇猛若嬰薊者即可將其擊殺。可一旦鐵線金出來，就不是我等凡夫俗子可以對付的了。趙將軍，你以前做事不是一向性子很急的，怎現在突然悠哉悠哉起來了？”

    袁朗的語氣明顯帶著嘲諷，看來他倒是一點都不怕對麵那個老頭。然後，他向我介紹道：“左先生，這位就是大名鼎鼎的趙佗趙大將軍！”

    果然是趙佗。

    隻是和之前想象中的那個趙佗頗有差距，雖然氣場足夠強大，但外形多少讓人有些失望，而且穿著打扮也和普通的關中老漢沒什區別，如果是眼力不夠的人，肯定就當作鄉下老頭看待了。

    不過，當我再次仔細打量趙佗的時候，我忽然發覺他的臉部肌肉是活的。這一刻，我不禁輕輕啊了一聲，聽起來倒像是在回應袁朗的話。

    “老夫趙佗，見過左先生！”趙佗兩手抱拳，衝我拱了拱，然後扯了一下臉上的麵皮，笑道：“沒錯，我這張臉和袁大人的不一樣，所以他總是不把我當自己人。話夾槍帶棒的，一點都不斯文。”

    “趙將軍，我袁朗雖為治粟內史，但當年也曾立下不少戰功，斯文一詞與我還真的毫無關係。況且你我的確也不是一路人，這話以前我忍著不，但是現在……”

    袁朗臉色已經變得極其陰沉，而且似乎有點借題發揮的味道，“我覺得是該敞開窗亮話了，這對你我都有好處！”

    “亮話？”趙佗臉上露出驚訝的表情，“難不成以前袁大人一直在和老夫暗話？，一就是兩千多年，倒是很有耐心啊！”

    “你……”袁朗咬了咬牙，“你到底還想閑扯到什時候？”

    “是我在閑扯？”趙佗的目光轉向我，“左先生初來乍到，總得打個招呼吧。況且是你一會兒亮話一會兒暗話的，弄得老夫莫名其妙。”

    “行行，是我多嘴，我什也不了，咱們趕緊辦正事吧！”袁朗擺手道。

    “正事？”趙佗瞟了金色蛇一眼，嘴角微微一翹，“雖這鐵線金是不太好對付，卻未必需要老夫親自動手。正所謂養兵千日用兵一時，袁大人，你手下的那隊精兵是時候出馬了。”

    袁朗一怔，“我的手下？我手下哪有一兵一卒，用的還不都是你的人馬！”

    “袁大人，你這話就不厚道了。”趙佗的臉色也沉了下來，實話，他生氣的樣子看起來比袁朗嚇人多了，“先不當年王上定下過規矩，我的兵你隨時可以調遣。你我官職不分大，但論管事能力，你卻在我之上，所以這多年大事事都由你一手掌管，我可曾過半個不字？”

    袁朗繃著臉沒有吭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