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類別:都市言情 作者:蘭小騷 本章:第十章

    第十章

    清晨的曙光撕去了黑夜的外衣,照在屋內那華麗卻淩亂的大床上,輕輕敲打著某人的睡眼。

    耳邊是他輕柔的鼻息,背後是他手心的溫度,緩緩睜開眼,第一時間映入眼簾的還是他那張俊朗有致的睡臉,一切的視覺、聽覺、觸覺都是他,似乎這個世界無處不是他的影子,而自己隻能在這個男人的懷,抗拒不了、跳脫不去、揮散不開,恍惚間有一秒讓他覺得,也許自己真的是屬於眼前這個正在沉睡的暴風神。

    昨晚發生的一切似乎不堪回想,他甚至曾有一刻想過是眼前這個殘暴的野獸瘋了?還是自己瘋了?

    明明恨意已經覆蓋了全部的世界,仇恨是他們唯一存在的聯係,可是為何在他抱著自己顫抖的那一刻,心毫無由來的抽痛了一下,那是像孩童一樣因恐懼而產生的顫抖,孱弱如一顆暴風中的蒲草,也就是那一刻,他才忽然真覺得,這個看似擁有一切,包括自己在內的暴風神,其實是那樣的可憐,還有可悲……大概自己真的是瘋了!

    此刻的東緊抱著綸細膩的身軀,緊到將彼此的糾纏化作捆綁,緊到彼此的心跳和呼吸都要成為同一個頻率了,好像漂浮於汪洋之中,緊抱著唯一的浮木一樣,抓緊求生的命脈,絕不放開。

    綸已經醒了,閃著那雙靈犀絕美的眼看著眼前的這個男人,他熟睡的樣子很迷人,其實他的樣貌也足以稱得上傾國風采,臉上明朗的線條和有致的五官,配上俊美強健的身體,的確是不世的美男子,但在他們之間,為何總是忽略他的相貌,在綸腦海隻有他猙獰、暴怒和凶殘的樣子。

    可是……可是在那一刻……那時候…我真的覺得他……

    枯守著三千年的寂寞,就是雪神的全部,冷漠並非天生,而是因為寂寞,千百年來,隻有人教他如何冷峻、如何決絕,隻有人仰仗他或畏懼他,從來沒有人試著去愛他,也從來沒有人寧可散掉靈力、自消道行、不顧一切地來救他,可是他卻不能回報哪怕一絲一毫的愛,因為他清楚地知道……那樣隻會萬劫不複。

    無聲的歎息,仿佛是萬世湮滅六道崩毀的無可奈何,深邃憂傷的眼停留在麵前那俊帥的臉上,重新看他,仿佛是第一次看見他一樣,而他睡得很沉,似乎隻要他在他懷,他就格外的安心,不時還會勾起一些淺笑和低聲地呢喃,像一個天真懵懂的嬰孩,甜的讓人真想咬一口。

    可是綸依然清楚,這一切都隻是皮相而已,就像誰能想到,此刻天真溫和的睡容下,掩藏著一顆比惡魔更殘酷、凶狠百倍的邪惡心腸,一想到這,就隻想揮他兩巴掌。

    也許我真的瘋了吧,因為一個擁抱就去妄自顛覆了我的世界,要知道……他根本就不配在我心占有任何位置!

    綸似乎很快地從一種迷惑的情緒跳脫出來,恢複了一貫的理性與冷漠,鄙夷地白了他一眼,便不再去想了,他轉而輕輕扭動身體,企圖離開他的懷抱,但卻發現完全動不了,即使已經睡著了,東抱著綸的手依舊像鐵鏈一樣堅固,絲毫不肯放鬆,而這一動,迷蒙中的東反而將他摟得更緊了,近到每一下呼吸都能聽見。

    這個該死的家夥!他將每一寸肌膚都貼得那緊,難道他以為這樣就可以把兩顆心貼在一起?又或者他隻是想從身體的摩擦找尋一些快慰?可是我為何要靠他那緊?他是我恨的人,在這個世界上最恨的一個人,可惜我卻沒有能力推開他,隻能任由他抱著,肆意撫弄我的身體,做一個出賣靈肉換取苟且偷生的螻蟻?

    我相信這種情況不會再持續多久了……等著吧……你我兩個人總得死一個!無論誰死,這種生活都將徹底結束……

    綸正在沉思著,忽然房間產生劇烈的搖晃,東原本沉睡的眼驟然睜開,射出犀利的靈光,對眼前的一切更是格外深沉。

    綸也非常機敏地閉眼裝睡,此刻才緩緩睜開眼,滿臉意興闌珊的倦意,像極了剛睡醒的樣子。

    搖晃很快就停下了,但東的臉上卻隱隱顯出不安,那緊鎖的眉頭和深邃的眼神顯出不同尋常的神情,是綸從未見過的嚴肅,不怒自威。

    “你乖乖給我呆在這別動!我出去一下,要是回來看不見你,你就完蛋了!”話音還未落地,清風一卷,他一身的衣服已經穿在了身上,並以極快的速度飛出了門。

    綸眼中朦朧的睡意立即散開,換做靈犀而深邃的沉思:“如此劇烈的晃動,在天界隻有……難道…………一定是……糟了!”

    眉心緊蹙,手心滲出細密的汗珠,一個翻身立即下了床,一身白衣已經穿在了身上,好在東輸送了那多靈力給他,不然經過昨天的折騰,他肯定下不了床,但現在不是想這些的時候,一陣雪花盈盈飛舞之後,房內就空無一人了。東天紫宸宮。

    “剛才的晃動是……你可有看出端倪?”尊顯得有些激動,一手搭上儒的肩膀,可旁邊儒卻像是沒有看見他一樣,猶自沉思。

    過了一會才緩緩抬起頭,眉梢眼角帶著說不出的神情,既有喜悅也有擔憂:“想必機會來了,隻是……”

    “你擔心魔界?”尊一語道破,顯然他通過剛才的晃動就已經猜到了。

    “地牛翻身,非同小可……魔界這次來勢不小……我們也必須小心行動。”儒隨時隨地都掛在臉上的笑意不見了,眉目之間盡是憂慮和深沉。

    帶著一臉凝重的思慮,儒似乎有不好的預感:“魔岩山地處中天,而現在東天也隨之顫晃,想必這一震動波及五天,魔界似乎誌在必得,莫不是傾巢而出吧?”

    “來得越多越好,看那汪東城如何招架,到時候我們再乘火打劫,哼……”尊說得眉飛色舞:“真是千載難逢的好機會,我們何時行動?”

    儒看著尊滿是興奮激動的樣子,不由得苦笑著,卻又帶著一點高深莫測的神情:“這個機會當然不能放過,不過…我們現在要做的就是……等!”

    西天寰霄宮。

    “這震動是……地牛翻身?難道……”哲看著猶在晃蕩的雨簾,心中已漸漸猜出了大概,卻忽然眼角一瞥,揮手就是一隻雨箭向那搖晃的雨簾外射去。

    簾外細雨中幻化出一個人形,兩指將雨箭夾住,揉成碎雨。

    “雖然我不請自來,也不用利箭相向吧。”雨中人影出現在屋,身材不高甚至顯得瘦弱,卻掩不住一身的靈氣,眉目細致溫純,笑容恬淡,本該俊帥有致的臉卻似個天真的孩童一般帶著稚氣,讓這帥氣中透著幾分可愛。

    “黃靖倫?”哲緊皺的眉頭似乎有了些許舒緩,但依然沒有一貫的微笑,仿佛自那一天開始,哲的笑容就再也沒有了:“怎是你?我以為又是他呢?”

    “他?誰?謝和弦?”靖意味深長地笑著:“又是他?難道他經常來嗎?”那天真可親的笑容還帶著一點憨直,完全讓人想不到眼前有著孩子般澄澈雙眼和天真笑容的他,會是魔界五相魔尊之一的水魔尊。

    哲看了他一眼,心中忽然有些悵然,笑容,現在對他來說仿佛已經是另一個世界的東西了。

    他強行擠出了一點笑容,盡力帶著那一貫的口吻:“你們魔界的人就這喜歡來我西天?前幾天風魔尊才大駕光臨,如今新近登位的水魔尊又出現,所為何事啊?”忽然覺得笑真是一件很累的事,為何以前不覺得?

    “弦果然來過,難得我也有猜中的時候。”靖挑著他濃鬱的眉毛,顯得很得意,就像一個孩子贏得了遊戲而欣喜。

    “等一下!”哲似乎想起了什:“剛才的地牛翻身,是你們魔界造成的吧?難道魔界……”

    他早該猜到了,卻壞在最近有些魂不守舍,剛才明明已窺出端倪,偏偏被靖的出現一打斷,不由得又想起了東,一時間心神都亂了,不然以他的非凡智慧早就一眼看穿了,還會等到現在才忽然想起。“你猜對了,魔界已經開始行動了!”靖平靜的口吻、同一的音調,沒有任何語調的起伏,好像在說著與自己無關的事,這應該是魔界重要的戰略秘密,而他卻一口承認了。

    “魔界開始行動了?那目標應該是……中天!那東他……”哲立即抓住了問題的要點,口吻也忽然嚴肅了起來:“你們不是不記得我們之間的交易了吧!要是他出事的話,我不會就此罷休的……”

    “冷靜點。”靖不慌不忙地打斷他:“目標是中天,而不是風神,他們要的隻是中天的統治權,這可不在交易範圍內,況且……你們不是已經決裂了嗎?”靖很認真地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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