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愛若飲水冷暖知

    關於江晨和大三的實習老師的事情，沒有想象中的那般簡單。

    這個時候，離考試已經隻有幾天了，過了這道坎，就是一個衝刺高考的困獸了，每天麵對的是做不完的試卷和老師的耳提麵命。學校的低年級開始議論高年級的尖子生公開的戀情，那家夥一邊緊緊抓著高年級文科班的尖子生的手，另一邊卻是攢著實習老師的手。蘇江月和江晨什時候半公開的在一起，大家都不會記住，這種地下關係在這個學校多著呢，而很多人以為的是江晨和蘇江月是初中就好著了，上了高中就自然在一起了，不然明明莫不相識的兩個人，女孩為什特別的對待男孩。傳言越來越逼真。

    關於楊雨和江晨的事情，從哪傳出來的，江晨不知道，隻是林飛告訴江晨，在瀟湘的貼吧上，在轟轟烈烈的討論這一件事情。有詆毀，有讚譽，不一而足，發帖的人卻是一些不知所謂的地址黨。

    江晨把這一些事情，和遠在千之外的楊雨說了，那邊問江晨怎看。江晨想了想，隨他們說，我就是喜歡！

    學校之中在議論江晨的事情，很自然的就沾染到蘇江月。蘇江月那一天離開之後，就一直沒有和江晨聯係過，明明就隔著一層樓，可江晨卻再也沒有見過往日經常可見的蘇江月。這一次，那個小徒弟張雅再也沒有找過江晨的麻煩，那個蘇江月的粉絲李琴這一次也沒有言辭激烈。卻是江老師上課的時候檢查學生的讀書筆記的時候，走到江晨那。

    “江晨，最近有沒有喜歡哪一個小姑娘。”

    事實上，楊雨和江晨的事情老師已經默認了，江老師突然這樣子說一句，很意味深長。

    江晨笑了笑，沒有說話。江老師也很和善的說道：“沒有最好，要是有的話，我可是要堅決棒打鴛鴦的！”

    英語老師上課的時候，很是沉重的說，“有些人找我說，我已經不能自拔了。我和你們說，這個世界上沒有什不可自拔的事情，現在這個關鍵時候，你們不要玩火，不能自拔也要拔，實在拔不出來，我來幫你們拔！”老師的眼光掃過全班，唯獨漏了江晨。底下不知誰嘟噥一句，“不要，疼！”

    另一位上數學的老師直接在講台上，發表宣言：“你們那個小崽子，要是在這個時候談戀愛被我抓住了，我直接抓你們去全校每一班，演講十分鍾戀愛感言！”

    。。。。

    諸如此類敲山震虎，指桑罵槐的事情多了去，江晨感覺壓力有一些大。老師的言論，很快就紅遍校園，見到江晨的熟人，總是很詭異的笑著。

    “小晨，恩恩，小心甜棗之後的大棒！”

    “小晨，今天你拔了了！”

    “小晨，什時候，來給我們演講一下，一個師生間不得不說的事兒！”

    。。。。

    這個月之中，江晨過的很壓抑，很苦悶。每一次走出教室總是感覺自己身後有幾雙眼睛在看著自己，麵滿是譏諷的光芒。什時候，內心的那一種恐懼的感覺又在不斷的衝擊這江晨的心神。什時候，江晨的內心之中，這個地方已經變得莫不相識了，原本溫暖明媚的天氣變得燥熱炙人了。一城市的燈火霓虹，包含著盡是男娼女盜，酒綠燈紅之間，盡是腐敗情色。

    精神狀態很不好，考完試，江晨飛一般的回到家。那個炊煙嫋嫋升起的小山村籠罩在薄薄的暮靄之中，那膃肭的氣氛如今也變得有一些鮮明起來。原本一個勁逃離的地方，現在看來也不是那時候的恐怖。

    “回來了！”媽媽正在廚房做著飯，聽到門響，不知在說誰的，輕輕說了一句。

    “恩”江晨回答道。

    媽媽思索了半秒，然後很驚喜的放下手中的勺子，衝出廚房。

    “小晨，什時候回來的？餓了吧，飯菜馬上那個就好，你先看一會兒電視，或者樓上看一會兒書！”

    江晨看著自己不知所措的母親，鼻子酸酸的，轉頭，“我上樓上吧！”

    江晨回到自己的臥室，麵的東西擺放的整整齊齊，長時間沒有人住，整一個房間卻是充滿了陽光的香味，江晨把腦袋埋在被子中，半天一動不動。

    晚飯很溫馨，自己的爸爸和自己說了一些生意上的事情。自己的媽媽在自己耳朵邊上一以貫之說著，到學校那邊好好讀書，家不要你掛著，不要分心。

    江晨酸酸的吃過了飯。

    坐在陽台上看著一條白白的帶子，飄渺的橫亙雲天，點點星子在白帶兩邊散亂而有條理的分布著。

    “姐，我想你了。”

    良久，電話響了。江晨靠在牆壁坐在地上，無意識的拿起電話。

    “姐！”

    那邊沉默了一會兒，說道，“我是蘇江月！”

    江晨“哦”了一聲，無話。

    “你在家？”

    “恩。”

    “你恨我！”

    “不恨！”

    “哦”

    然後掛了電話，手機又是響了起來，這一次卻是楊雨的了。

    “小晨！”

    “恩，我想你了，非常非常的想，你什回來，我騎著自行車去接你！”

    “還早的呢！不過這一次，你小心一點，那個肖亞楠會和我一起回來的。”楊雨在那邊說著。

    “回來就好，我倒要看看，那個小子長得怎樣，居然幹因為你胸小就不追求你了！”江晨調侃道，那邊剛要罵江晨，江晨隨後又補上一句，“謝謝你，姐姐！”

    這一句話，江晨可是恨艱難的說出來的。在學校那邊，因為自己是一個高中生，楊雨在那邊可是很受攻訐的，這一切都需要她自己麵對。關於那個瀟湘的肖亞楠，果然是一個才子，江晨也和他聊過幾次，就楊雨的歸屬問題聊過幾次。果然是高校生，素質好性，知道那冰塊平胸妹和自己的過往的時候，沉默下去了，表示願意退出，理由就是，楊雨是一個平胸，不過要江晨在暑假中請他吃一頓飯。但事實上，肖亞楠隻是一個代表，那些高校生聽楊雨和一個比她小四歲的少年好上了的時候，什壞話都說了出來。

    在江晨被侵襲最嚴重的時候，每天晚上要和楊雨通好幾次電話，那個說不用QQ的楊雨，還給了江晨一個號，然後一種相思，醞釀在兩處被窩。好幾次，打電話，楊雨都像一個小女孩似地哭了，說壓力大，到處都有人說她老牛啃嫩草，禍害祖國花朵。江晨說，我被你啃了都不在乎，你在胡說呢惡魔，他們是嫉妒。流言，不用管，反正是真的，你一不在乎，流言也就不算流言了。因為初戀，楊雨學習狀態相當的不佳，她的導師很喜歡她，聽聞這一件事之後，歎息了一聲，兩個都是黃昏戀，注意學習。江晨愕然，自己是高三了，而楊雨因為提前畢業的關係，也快結束了大學生活。黃昏戀，誠我不欺！

    類似的電話，江晨已經打了很多次了。

    “沒事，至於你們學校的那些事情，我也聽江老師說過了！，委屈你了。”

    “哦，江老師怎說的！”

    “他說你禍害人家小姑娘，幸好你這次考得不錯的，不然的話，我可就慘了，當年我就特別害怕江老師的。”

    “，等我畢業了，我也會害怕的！”

    “早點回來，洛辰說想你了，要為你在夢鑫源為你接風！”江晨笑了笑說道。

    “你那個兄弟和你，我真的懷疑你們。。。還有那一個林飛，你們江老師說你們幹什都在一起，真是奇怪了！”

    江晨心麵一堵，“奇怪什？”

    “為什他的成績沒有你的好？他的學習步驟和你一致。”

    “餓，你應該問，為什我沒有他高大，和找到一個楊雨這般的女朋友！”

    “貧嘴！！”

    十六夜(上)

    卡布奇諾咖啡帶點微微的苦澀，更多的卻是甜蜜，蘇江月是江晨的紅顏知己，美麗不可方物，她的視線離開了咖啡屋，她瞄了一眼褐色的小屋子，小屋子是木頭製成的，是黑褐色產自南美的楠木，散發一種淡淡的異香，木頭好似在海南島的椰子樹，居然在外麵長了一層毛茸茸的絨毛，像是被扯碎了的紗布，黑褐色的小屋子上掛著一個牌匾——美夢理發廳。

    隻要來到這家美發屋，保證你成為你心目中的自己。

    心目中的自己？

    蘇江月不知道心目中的自己是什樣的人，她隻知道她心目中的自己是江晨喜歡的人。

    努力做到最完美，努力成為江晨心目中的女神，努力……她的努力什都以江晨為第一。

    路上的行人三三兩兩，不顧他們奇特的目光，蘇江月走進了理發廳，理發廳的師傅很奇怪地看了她幾眼，也許從沒有見過如此特別的女生，她的周圍圍繞一股淡淡的美，一種奇特的感覺，如沐浴陽光一般，讓人忍不住親近。

    “小姑娘，是來理發的？”

    “對。”

    “是洗發、染發還是燙發？”

    “剪掉。”

    就兩個字，蘇江月顯得疏離。

    剪掉一頭頭發後，蘇江月變成了一襲短發，再將短發染上了橘紅色，她的形象大變，她簡直認不出鏡子的自己，那個人是她嗎？

    橘紅色的頭發短短的，在兩鬢間留了一點點劉海，精致的臉，柳葉眉，一雙閃亮的大眼睛，小巧的鼻梁，微微泛紅的嘴唇，她覺得自己很美麗，美麗的她覺得便宜了江晨這個浪子。

    浪子回頭金不換！

    何時這個浪子能一心一意地回頭看看她蘇江月？

    難道她比不上楊雨那個女人嗎？

    忍住心中的醋意，嘴的酸味越來越濃，蘇江月的臉色很不好看，江晨這個浪子一輩子也不會回頭的，就算回頭也不是為了她蘇江月。

    “錢！”狠狠地撂下一個字，她從包包抽出幾張百元大鈔丟在了理發廳的桌子上。

    很多客人紛紛回頭以為得罪了這個女人，女人就是莫名其妙！前一頭像隻溫柔的貓，後一頭變成了吃人的老虎。

    一個靚麗的背影，很多人都不明所以。

    誰都不知道蘇江月氣的是江晨，這個男人今天居然約她喝咖啡。

    咖啡？

    這種上流社會才會品味的高檔物質根本就不適合江晨，也不適合她。

    嘴巴一股苦澀的感覺，她拿出了放在桌麵上的糖包，白色的塑料紙包裹著糖，蘇江月扯了好幾包倒進了黑色的咖啡，用銀白色的勺子攪了攪，等到糖全部化開後，抿了一口黑色的咖啡才覺得嘴巴的苦澀化開變成了甜味。

    咖啡變甜了，蘇江月的心還是苦的，想起了不久前的那一切，那晚發生的事情，她的心就像被老鼠啃掉了一塊肉，痛，隻剩下痛。

    心髒缺了一塊，何時能補齊？

    那晚表不清楚的愛意，傻的是她蘇江月還是聰明的是江晨，愛可以兩全嗎？

    江晨為什不直接說自己愛的是楊雨？

    一把傘下三個人很好玩嗎？

    昨晚

    晚上：8：00

    地點：家

    人物：江晨

    “喂！”尖銳的女聲響起，聽得出對方的語氣不好心情也不好。

    “喂。”溫柔地吐出了這個字，江晨不知道該如何述說，他不知道該怎辦，但事情不得不解決。

    “是江晨嗎？”蘇江月吐了一句。

    “是……我。”尷尬地摸了摸腦袋，頭發好久沒理微微紮到了手，他不知道該怎辦，好像蘇江月的心情不好。

    那天發生的事情曆曆在目，那天蘇江月瘋狂地吻著他，夾雜著愛與恨的吻是瘋狂地啃噬，想將他吞入肚子，蘇江月仿佛是一隻會吃人的嗜血蟲，一點點將他拆吃入腹，那時的她的反應就如一個恐怖的鬼魂來索命的，江晨想起了好朋友的一句話，女人心海底針，最毒婦人心，女人就像那隻黑寡婦，連自己老公都會一口吃進肚的毒蜘蛛。

    麵對蘇江月的‘恐怖’，他不知道該怎反應，他隻知道蘇江月是愛他的，不然為什會有這激烈的反應，又不是談分手，蘇江月的反應為什……他早知道不該說什夢清舞，不該在她麵前提什楊雨。

    但是楊雨知道後的反應更讓他心疼，他知道他必須給他、蘇江月和楊雨之間來一個明明白白的了斷，有些事情越拖越事大，趕緊解決才是王道。

    他不能辜負蘇江月，也不能背棄了楊雨。

    “什事？”冷冰冰的聲音讓江晨的心一下子從天堂掉入了地獄，好冷，難道蘇江月就這樣不待見他？

    想到蘇江月會憎恨他，江晨心一痛，一直以來，也算他江晨對不起蘇江月，也對不起楊雨。

    “隻是孤單了找你聊聊天。”

    “這說，你不孤單的話就不會想到我？”

    “額……”話卡在了喉嚨口，江晨痛苦，不知道該怎解釋，蘇江月語氣不善，明擺著是有備而來，他江晨怎鬥得過樣樣都比他強的蘇江月，看來今天是死在這了。

    “天上的月亮真圓！”

    “今天天上沒月亮。”擦著剛洗好的頭發，抖落了一地露珠，蘇江月冷冷地望著窗外的黑夜。

    夜空滿天繁星惟獨沒有金黃色的月亮。

    “沒有？”他望了一眼外麵，果然窗外沒有月亮，他走到陽台上，看了幾眼陽台上的盆栽，是幾盆根本毫無人照料長滿了雜草的仙人球和仙人掌，“**，這年頭隻要是人都養這玩意兒？”

    “什玩意兒？”帶尖刺的聲音傳來，江晨的手被長滿尖刺的仙人掌刺了好幾下，滿手都是刺，手痛得麻木了，如果不趕緊把刺挑出來這手也許會被廢掉。

    “沒什玩意。”話剛一說完，手底下的盆栽就‘嗖’地一下從他手中滑落掉了下去，‘砰’地一大聲。

    “哪個混蛋亂丟……”一聲慘叫和咽唔聲，樓底下橫躺著的‘屍體’就是王剛，完了，得罪不能得罪的主子了。

    “江月，你明天有空嗎？”一隻手拿手機，另外一隻手撥打電話叫救護車，他若不幫王剛叫救護車，王剛會死於非命的。

    反正等到救護車一來也沒有人知道是他江晨幹的，王剛也抓不到他把柄，這是自然事件不是人為事件，是意外。

    “沒有空。”

    “你別耍我了，你肯定有空的。”

    “沒空。”

    “學校明天放假，我有空你怎會沒有空？”

    “去死！”蘇江月狠狠地罵道：“江晨，你難道不知道我們之間的關係已經算惡化，你這個時候還有臉打電話來，難道是為了讓我們之間的關係愈來愈差，算你狠，你難道從沒有照顧過我的感受嗎？難道不知道現在的我還在受傷嗎？”

    “我……”江晨啞口無言，他並不知道蘇江月的感受，他知道他自己很痛苦，哪個男人腳踏兩條船還踏得理所當然又穩又牢，站在水麵上還不怕船沉的，他江晨可是會做賊心虛的。

    “江晨，你明明知道的。”

    “我知道什？”

    “……”滴滴答答的電話斷線聲，江晨就這樣白癡地拿著手機一晚上站在外麵學李白醉酒當歌寫一首《靜夜思》。

    不一會兒，蘇江月又撥打電話過來，占了一線，他趕緊接起，對麵蘇江月的聲音甜膩動人，害得江晨忍不住流了一嘴巴哈喇子。

    “明天，咖啡廳，市區中心。”

    留下這一串瑪雅文化般的末日聖經密碼，蘇江月掛了電話。

    這蘇江月就是喜歡驚喜，明明心還愛著他江晨，女人就是這般嘴硬心軟嗎？

    麵對蘇江月的主動邀約，江晨穿得正式，如一個趕赴重要約會的商業精英，天知道他隻是為了應付一個女人，還不是談戀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