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珠在冰痕中就像是溜滑梯,快速的穿過崎嶇的裂痕,一路向下,似乎就要到達地心之所在。
在那萬古不化的冰層中,一名被封印在萬載寒冰內的男子緩緩睜開了雙眼,那雙眼睛是猶如冰雪般的冷酷,僅是一個眼神,便已經冰冷過極北的風雪,在男子的麵前,一滴渺小的血珠從一條冰痕中流出,那猩紅的色澤綻放在冰雪上是多的奪目。
“終於來了嗎,啟揚?”冷漠笑了起來,就如同凜冬過去後,那春天萌發的第一朵花,富有著生命的氣息。
“我言,冷月天寒,萬古滄桑!”
遠在冷漠頭頂的冰層開始碎裂,一道道縱橫交錯的冰痕出現,大地宛如蜘蛛網一樣布滿了裂痕,並且還在向著四周蔓延,啟揚就位於蜘蛛網的中央,靜靜地沉睡著。
忽然間,冰層開始塌陷,就像是失足跌落的人一樣,啟揚的身影快速的墜落下去,冰層中間形成了一個巨大的天坑,而啟揚已經看不到了。
不知過了多久,啟揚的意識開始慢慢的恢複,身體變得溫暖,怪了,極北地區哪有這溫暖的地方?他開始動一動自己的手指,緩緩張開了眼睛,那雙漆黑如夜幕般的黑眸對上了另一雙猶如寒冰般的眼瞳。
那場四目相對,仿佛超脫了時空的界限,來自於千年之前與千年之後的兩人在這一刻終於見上了麵。
“你是……冷漠?”啟揚發現自己不用張嘴,卻可以說出自己想說的話,他看著眼前的男子,外表、衣著都與當日他在天陰寒潭之下見到的那縷殘魂一樣,隻是少了一分當日的威嚴,卻多了一絲……溫和?
“我是冷漠,但準確的說我也隻是一縷殘魂,”被冰封在萬載寒冰中的冷漠笑了笑,但那笑容顯得很是僵硬,就像是套在皮囊當中一樣,“真正的我早在千年前就隕落了,我將自己最後的殘魂冰封於此,就是想要等待著你的到來,隻有在這萬載寒冰中,我的殘魂才能保留的更久。”
啟揚突然有種莫名的感傷,一位千年前的天驕大能,現在卻隻能蜷縮在一塊寒冰中苟延殘喘,地位、威望、力量,他幾乎失去了一切。
“不用那為我傷心,隻要能見你一麵,我所做的一切,我所遭受的一切,就都不可惜了。”冷漠笑道,那笑容中是滄桑、是和藹。
“我的傷勢……是你治好的?”啟揚看了看自己已經完好無損的左手手腕,問道。
“我雖然無法行動,但好歹生前也是這天寒冷月之主,幫你治愈一下傷勢,不算什。”
冷漠說這句話的時候,啟揚能感受到他語氣中的自豪,是怎樣的人物,才有這種自豪說出這北域是自己的領域,自己是腳下這片大地的主人。
“冷漠前輩,請您幫我看看我眉心處的那個魂體,他是否安全?”啟揚又問道,他現在最在乎的還是花生的安危,畢竟封天侯已經陷入沉睡了,他也不可能把人家喚醒。
“你說的是那隻靈感獸?放心吧,他好得很,真沒想到,這世上還有人能將陣法運用到這種地步,就算是我冷月峰曾經第一的陣法大師也做不到啊。”
冷漠感歎著,他是真的沒有見識過這種陣法。
聽到這話,啟揚稍稍鬆了口氣,這樣就好,隻要花生能夠活下來就好了。
然後,啟揚抬起了頭,看著冷漠,說道:“冷漠前輩,我記得您那時候跟我說再次見到我的時候,您會告訴我關於我和這片大陸更多的秘密,是嗎?”
殘魂原是一體,即使分裂成數份,但相互之前的記憶和經曆還是會有玄之又玄的聯係的,這不是修煉者可以探明白的,隻能歸結於天道的神奇。
“的確,我是這說的。”冷漠點頭,有些事,的確該告訴啟揚了。
“上古有神通之法,名為無語觀音,我現在要告訴你的秘密太過於龐大,隻能借此神通讓你自己去體悟,至於能記住多少,全靠你悟性。”
他的眼中突然出現了一方印法,嘴唇微啟,一道道玄妙的音韻傳入啟揚的耳中,待得那些話語進入自己的耳朵後,啟揚霎時間變了表情,狀若失神,一幅幅來自於亙古洪荒的畫卷在他的腦海中鋪開,將他帶回了那個群雄爭霸的年代,那個,真正由這個大陸的人民主宰天地的歲月。
無語觀音,不需要語言,不需要交談,隻一道意念,便足以道盡萬古滄桑。
而在同時,冷漠被冰封在寒冰中的手動了,他兩手交織,結成了一道奇特的印法,恍然間,冷月峰,或者所整座極北古戰場,都輕輕顫抖了一下。
“怎回事?我怎覺得剛才地麵動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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