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但使龍城飛將在，不教胡馬度陰山......"

    駐玉門關中軍大帳前，一個身著盔甲的年輕戰士正在對月吟詩，帳簾輕啟，君羨慢悠悠踱了進來："二弟，你好興致啊！"

    君莫搖了搖頭："沒興致不行啊，沒有想到皇上竟然派了這一個差事給我！才來到這不到半個月的功夫，敵人已經人去樓空！"

    "未嚐不見得不是一件好事啊！"君羨沉聲道："陛下這次派你來當大將軍，自然是看好你任大將軍一職，現在陛下不過是為了給你一個展現的舞台，好封住那些大臣的嘴巴！"

    "既然如此，又緣何派遣哥哥來當這次的監軍呢？"君莫疑心道。

    對於弟弟的猜忌，君羨一笑了之："這個當然是有理由的！"

    "願聞其詳！"

    "在朝廷內，公主逃離是很顯然的事情，這次來到這當監軍，當然目的不是為了監察軍中的大事！而且，有你把持軍事，哥哥也很放心！"

    "難道說，是陛下依然要捉公主回去?"君莫睜大著眼睛，望著君羨。

    "李玉英是陛下唯一的公主，怎可能會就讓她這輕易地逃離呢？而況陛下曆來主持和婚政策，羌族對於大唐的進攻這幾年越來越頻繁，公主可是他手中的一顆棋子！"君羨道。

    "唉，可憐公主，身在這樣一個悲哀的皇家之中。要自由沒自由，連選擇真愛的權利都沒有，這樣看來，公主的逃離還是情有可原的！"君莫歎了口氣，便邀哥哥座下。

    "此次的戰事，二弟你作何感想！"君羨問。

    "羌族人雖然人數較少，但是騎兵和射術非常厲害，若不是憑借堅固的城牆，咱們恐難取勝啊！"君莫道。

    "自吾皇登基以來，也已經著重發展了咱們的騎兵力量，可是相較起羌族來，還是有些不足啊，目前，在京郊就有一批騎兵在秘密的訓練，用以戰時之需！所以眼下，國內的形式可以暫時保得平安。"君羨臉上顯出頗為擔憂的神色。

    君莫心中知道哥哥有事，便繼續聽著。

    "昨夜我收到兩封飛鴿傳書，都是要命的大事！這第一件，二弟必須由你去辦，家父的身體目前欠安，眼下戰事已經平定，你也應該速速回家一趟！這第二件事，我親自去辦！"

    "不知道是何事?很重要？"

    "外界一直傳聞我和公主私交甚好，目前我安插在玉門關的眼線報告，已經發現了公主的蹤跡！"

    "這件事用不用我回去報告皇上？"

    "暫時不用吧，我想等到確認是公主，並且帶她回宮的時候再報告。皇上忙於軍國大事，廢寢忘食，乃是千年難遇的明君，我們這些做臣子的，也理應幫他分憂解勞！"君羨說著，便起身走出了幕簾。

    "唉，希望有情人能成眷屬吧！"君莫遙遙歎了口氣，便召集身邊的將士，下達班師回朝的命令。

    君羨剛剛回到自己的帳前，立刻便有戰士前來報信。

    那戰士渾身上下破爛不堪，幾處都留下了深深的劍痕，早就隻剩下了口氣一口氣。

    "稟告君羨大人，我們在玉門關倉城客棧發現了公......公主的蹤跡......"

    話未說完，氣絕而去。

    "來人，好好安葬這位戰士！吩咐後營處的人，好好撫恤他的家人！"

    幾個戰士從帳外進來，把戰士的屍體拖了出去。

    黃沙之外，又多了一個孤墳。

    "公主啊公主，你找得君羨好苦！"君羨眼中熱淚盈眶，竟然已經垂淚。

    三更時刻。君羨偷偷從帳中床上爬起，拿出了壓在床下的夜行衣，窸窸窣窣地穿上，眨眼之間，房間空空如也，去不見人。

    倉城客棧內，次仁平措和桑昆已經入睡，唯獨是房頂之上，高高站立著一個孤傲的影子，似乎是與天地已經練成了一片，他的腰間的劍鞘黯然無光，鏽跡斑斑，似乎是很久沒有用劍了。

    這人正是桑哲。

    天地之間一片黑暗，幾絲微弱的風聲刮過耳畔，遠處是猿名狼嚎之聲，在這沙漠的夜晚之中顯得特別駭人。

    "來人是誰，出來吧！"

    桑哲並未睜眼，卻已經察覺到了屋簷下，梁上的微微呼吸聲。盡管細若遊絲，來著極力地控製著呼吸，他還是感覺到了一樣。

    濃烈的殺氣。

    君羨才一縱身躍到屋頂，便已然感覺到了這人的不凡。

    房間內，次仁平措猛然驚醒，睜開眼呆了呆，很快閉上眼睛，沉沉睡去，似乎屋頂上的來人，與自己毫無相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