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江充這話,趙鉤弋臉色又蒼白了許多,雙手攥緊著寬大的衣袖一角,竟不能言語。
江充嘴角間揚起一絲嘲諷的笑意,“看來趙婕妤還沒有想清楚。不知道……弗陵皇子身體如何?”
“你想幹什?!”提到小兒弗陵,趙鉤弋的目光頓時變得淩厲,“我兒是無辜的!”
“臣不想做什……弗陵皇子無辜不無辜,可就要看趙婕妤怎選擇了。”
趙鉤弋恨得咬牙,“卑鄙!”
江充卻朗聲一笑,“在這個後.宮中,能得到皇上的寵幸並且無後妃敢陷害的,又怎會真的一點心機都無?趙婕妤,你的城府,可深著呢。難道你當真不希望,弗陵皇子可以登上皇位?野心和欲.望,可是會日益增長的。”
“江使者,請你慎言!”趙鉤弋怒從心生,用力地甩了甩衣袖,轉身離去。
江充卻不惱,望著匆匆離開的趙鉤弋的背影,又是一聲陰冷的笑。
對付這種自小在民間長大,不諳宮廷又年紀輕輕的宮妃,他綽綽有餘。
劉徹走得很快,將手頭的事務盡數交給劉據代為掌管後,第二日便坐了馬車前往甘泉宮,隻帶了內侍黃門蘇文。
原本劉徹是想帶著趙鉤弋一道去的,但考慮到劉弗陵尚在繈褓之中,經受不起長途顛簸,隻好作罷。
劉徹走後,這未央宮,夾著雨雪,又冷清了幾分。
劉據因為要打理政事,也暫居了溫室殿,方便大臣們議事。
平道那些奏簡要送到宮來,都是要先經過蘇文之手,如今蘇文不在了,那些位卑權輕的地方官所遞上來的竹冊,倒是直接擺在了劉據的書案上,再無人攔截了。
畢竟劉據到底隻是太子,想要直接塞進來一些奏簡,還是比較容易的。
於是很多被特意匿藏起來的貪官汙吏、惡劣行徑都被暴露出來。
劉據埋頭看著各地呈上來的奏簡,越看越心驚,越看越憤怒,最後竟忍不住拍案而起,“豈有此理,來人,為本太子宣召江充入宮!”
江充知道劉據要召見自己,頓時感到不妙,私下打探方知是奏簡惹的事。難道是有人趁機彈劾自己?
入了宮,江充便急匆匆地進了溫室殿,見殿中隻得劉據一人,疑慮又生了幾分,低眸行禮道:“臣江充拜見太子殿下!”
劉據抬起頭來,望著殿下恭謹地站著的江充,平靜道:“江君如今位列何職?”
聽得劉據問起這個,江充有些摸不著頭腦,他如今是何職,劉據不可能不知,但還是依言答道:“承蒙陛下厚愛,臣今任直指繡衣使者。”
“繡衣使者職責何在?”
“督捕三輔境內的盜賊,監察豪貴們的越禮過分行為。”
“哼,”劉據冷哼,將書案上的一冊竹簡扔了出去,落在江充腳跟前,“好一個督捕監察!敢問江使者你近來都在忙些什?那等方術之事,自有太史令費心,你何故三番四次殷勤插手,卻對自己分內之事視而不見?”
江充彎下腰去撿起地上的竹簡,攤開大致翻看了一遍,才知是按道侯韓說於旗亭內縱馬傷人。
說來這個韓說,與劉據倒有幾分淵源。他原是大司馬大將軍衛青部下,也算是勇猛有為,自然受到劉徹的青睞。更重要的是,韓說是韓嫣的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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