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凰僵住身子,像尊石膏像般凍立原地。
十年前,他們終於得到大哥任雍年的確實消息,原來他沒有去英國,而是跑到美國結婚生子去了。
五年前,父親去世,任雍年終於帶著妻兒回來奔喪,當時高偉軍的警戒心很強,任雍年幹脆帶著妻兒住進飯店,等喪禮結束,即刻束裝返美,任憑任母哭搶地的要兒子留下來陪伴晚年,任雍年卻無法拋下美國的工作,也是為了要讓任凰與高偉軍安心繼承任家的一切。
「如果我有生下一男半女就好了。」任凰撇了撇嘴,露出一臉苦笑。「你奶奶一見到你,簡直瘋了似的想要金孫,甚至在餐桌上哭哭啼啼的自己命苦,明明有孫子卻不能同住一個屋簷下,反而是別姓人霸占住任宅……你想我有多為難?你姑丈心有多嘔?承陽和沛柔有多尷尬、傷心?畢竟,同住在一起也超過十年了。」
任長耘無奈道:「我不該回來的,即使回來也沒必要到任家去露臉。」在美國長大的他,沒什親戚,也就沒去想那多,隻是單純的代父親去探望奶奶而已,不知落入「有心人」眼中卻頗不單純。
「你這什話?姑姑和奶奶一樣,當然希望你回任家來。」任凰上前兩步,定定地審視著他。「長耘,你有沒有可能愛上沛柔?如果可以親上加親,你姑丈就不會反對你回來入主任氏企業。」
他眸光略閃,淡淡地掃睨姑姑固執的臉。
在想什啊?果然老爸的提醒沒錯,這個姑姑二十年如一日,總是自以為是。
「我會想入主任氏企業嗎?」他好笑地搭腔。
「為什不想?能夠接手一家大企業,減少三十年的奮鬥……」
「我爸爸就不想,他很幹脆的放棄了,我想我還不至於落魄到回來分一杯羹。」任長耘的眼有一抹冷酷的星芒在閃爍,隻是他好學生、好青年的形象太顯眼了,很多人錯以為他好話。
「任氏企業有什不好?大哥棄如敝屐,你也不希罕,這可是你爺爺一生的心血啊!」
任凰好矛盾,夾在丈夫與母親之間,對唯一的親侄兒又愛又怕,愛惜他是任家的血脈,又怕他回來搶財產,可一旦他不希罕她又很懊惱,仿佛枉作了人一般。她怎會把自己弄得這樣別扭啊!
「姑姑,你想太多了。兒子和女兒都一樣,所以任氏企業由你繼承一樣好。」任長耘息事寧人的笑道:「我會當上交換留學生,隻是單純的想在爸爸的故鄉住上一段時間,下學期就要回美國了。」
「這快?」
「你千萬別告訴奶奶,免得她又向你哭哭啼啼。」
「那當然。不過,長耘……」
「若我真有其他目的,也隻有一個。」
「什目的?」任凰急問。
任長耘笑得像和煦的春風般醉人,「代替爸爸回來追憶他的初戀!」
追憶任雍年的初戀?
任凰呆怔住,不出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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