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越來越深,冰冷的空氣帶來了幾分寒意。
張景終於看到了紅山。坦率地,那頂多算得上半個紅山。
隨著他們不斷的接近,一陣大風襲來,同樣帶來了濃濃的血腥味。
張景眼前似乎出現了那幾個孩子被五花大綁,然後碎屍萬段的可怕場景,不禁呼吸驟停、心髒縮作一團。
他加緊步伐,仿佛忘記了身體的負擔,速度愈來愈快。
令他震驚的是,彪悍女居然俯下身去,然後像貓科動物一樣開始衝刺。
隻見她身體一陣顫動,飛快的長出了長長的尾巴,耳朵高高豎起,手指尖也出現鋒利的爪牙。
張景被嚇住了,他眼中的世界仿佛在那一刻轟然倒塌。
他從未想過這個彪悍女居然是個變異人!
難道變異人還能隱藏自己的形態?
這不僅超出了他的認識,超出了大多數人的認知,隻怕也超出了所有生物學家的認知。
如果變異人的變異程度能夠收發自如,那這個世界的規則簡直就是個笑話!
你無法想象你身邊的普通人,突然從胸口伸出了第三隻手,手拿著一把明晃晃的刀子。
你無法想象在你談話的時候,窗戶外的玻璃旁居然趴了個蝙蝠人正在靜靜地偷聽。
你更加無法想象的出,那些會上大談變異人恐怖的人類精英,有可能是隱藏的很深的變異人的領袖。
然而這都是有可能發生的。
這看似荒謬的一切,不定此刻正在發生!
按照這個邏輯思考下去,張景突然能夠理解那些人類精英的歇斯底。
他們是在恐懼。
或許他們從來都生活在恐懼當中。
當科技無法壓製基因的進化,當法律無法投射到黑暗的角落,當特權的基礎被漸漸瓦解,他們憑什高高在上?
……
彪悍女和張景之間的距離越拉越大,不多時已經失去了蹤跡。
張景還在繼續堅持,但終究還是體力不支,有些步履蹣跚。
他逐漸放慢了步伐,緩緩爬上了山頂,這個紅山的上部仿佛用刀削過一樣,是個典型的“坪”形地貌。
坪上有霧,眼前的景象有些模糊。張景突然一個趔趄,差點摔下山來。
他感到一陣鑽心的疼痛,大腦仿佛被生生撕裂。他捂著腦袋一屁股坐在地上,眼前閃現出一片紅色的海洋。
海水洶湧而來,瞬間將他吞沒,更詭異的是,一道金光正強行鑽入他的眉心,大腦就像是插入了一把燒紅的鐵。
他處於半昏半醒之間,卻不知道他眼中的紅海,其實隻是無數鮮血蒸騰入霧的產物。
在這方圓兩公的山包上,已經死了太多的人,他們的屍體遍布四周,層層疊疊,每一具都是一刀斃命。
這些屍體有些奇怪,一個個瘦的可怕,他們的皮膚下隻有極少的血肉,從傷口中流出的是紫黑色如膠質一般的血,有的還泛出淡淡的金色。
僅僅過了一刻鍾,張景卻感覺度過了一個世紀。他努力睜開眼睛,卻又覺得全身奇癢無比。
那道淡金色的光如同潛入血肉的泥鰍,在張景的身上開始“繪畫”。
它的速度奇快,從眉心出發迅速到達胸口,轉眼又蔓延到四肢。它行走的軌跡呈螺旋狀,仿佛在張景的身上植入了一株金色的藤條。
張景扒開衣服,看到胸口的金線慢慢開始黯淡,唯獨在心髒處留下一朵如風車般綻放的花朵。
他抬起手臂仔細觀察,似乎一切都毫無變化,但他卻又詫異的發現,手的背包好像輕了好多。
“咦?這是怎回事?”
張景正在疑惑這突如起來的變化,前方卻傳來震耳欲聾的轟鳴。
他急忙往那邊跑去,前方的屍體越來越多,看著那些屍體上平整而巨大的切口,他心已經猜測出凶器大概的形狀和尺寸。
他想到了那具藍色機甲。
但為什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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