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朝歌斬釘截鐵道：“我向來不喜受人掌控，畫畫也是隨心所欲，所以毫不猶豫拒絕了她。卻沒想到溫婉求我不成，便去向晴兒使苦肉計，晴兒心善和她又是好閨蜜，便替她向我求情。我能對溫婉鐵麵無情，可是對晴兒卻做不到，因為她看到我的時候，明亮的眼睛熠熠發光仿佛會說話的星星，我怎也不忍心拒絕，所以隻好答應下來。”

    “……”

    屋一時安靜。

    貝初夏心咂舌，原來溫婉房中掛了幾十年的寒梅圖是不要臉求來的呀，而且還是拜端木晴所賜。

    嘖嘖，這臉皮厚的和城牆有的一比。

    木景焱的臉色終於略見緩和，不再冷冰冰的如寒霜，顯然事情水落石出他才是最輕鬆那個。

    可溫遠之就難受了，簡直如坐針氈。

    好嘛，表姑書房掛了好幾十年的大師畫作，原來是這來的。真不知當時表姑的臉麵丟到哪了？

    怕是溫家的臉也快要丟沒了吧。

    “我其實對溫婉並不熟悉，所以為她畫畫這件事對我來說有難度。可我不想讓晴兒為難，無奈之下便湊合著畫了一幅寒梅圖應對一番。當時溫婉收到畫作之後一臉不喜，直接就指著詠荷圖問我，為何要給晴兒畫這純潔的花朵，輪到了她就變成了猩紅的寒梅？我沉默，因為不能實話實說我畫不出來便隨意畫了一幅。

    大概是晴兒見我為難，便拉著溫婉勸道：‘寒梅不好嗎？不畏風霜嚴寒，還能綻放自己的美麗，這代表著堅強的意思啊。婉兒，這寒梅圖和你的性子明明很搭啊。’我繼續沉默。溫婉聽了晴兒的解釋這才高興了，笑道：‘也對啊，都說寒梅傲骨，的確和我很像。我說了這多，這便是這幅寒梅圖的由來。你們都聽懂了嗎？”

    孟朝歌說完，又端起茶水一飲而盡。

    回憶了這多，胸臆間忽然湧上的不適，在茶水浸濕喉嚨直達心田之時，才把不適緩緩壓下。

    “師傅，你先別說了，休息一下吧。”

    貝初夏看出來師傅累了，本來白天幫她做工就很辛苦，現在還沒來得及休息便在這被人問話，一定身心疲憊。

    孟朝歌擺擺手示意自己無礙。

    “你們還有什想問的，一並問出來，趁著我還有力氣說話，還能活兩年。”他頓了頓，做了短暫的歇息之後，接著說道：“我的身子骨我自己知道，是越來越不中用了，和以前酗酒和飲食不規律有很大關係，不過我不後悔。”

    孟朝歌麵色平靜，淡淡說著仿佛和自己無關的話題：“沒了晴兒的這些年，我的生活如行屍走肉，我恨自己沒能保護好她，恨自己當初沒能識清溫婉的真實麵目，最後和晴兒陰陽兩隔，都怪我！”

    “……”

    溫遠之看看木景焱又看一眼貝初夏，心情複雜。自己忽然得知孟大師的秘密，這突來的感覺讓他心生不寧。

    聽孟大師話的意思，是曾經他和端木晴兩廂情悅，卻被溫婉算計了，是這樣嗎？

    他試探性問道：“孟大師，我心中有個疑問，不知當講不當講。”

    孟朝歌淡淡看他一眼，“講。”

    “剛才我聽得模棱兩可，所以是想確認一下，孟大師對我的表姑是不是很不滿？”

    “，”孟朝歌唇角微揚，“不滿？沒有。”他搖頭。

    溫遠之驚訝，“可是你剛才說的那些話……”無一例外都是對溫婉的嫌棄啊。

    “而是憤怒和仇恨。”孟朝歌忽然站起身，“啪”一聲把茶杯放到桌上，目光淩厲狠絕：“我和她的仇恨不共戴天！”

    溫遠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