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魂落魄回到家，我剛躺倒沙發上，林若欣就回來了。我注意到她買的那身童裝不見了，隻拎回來那個露著小鳥鳥的布娃娃。也就是從這天開始，睡覺的時候，林若欣隻是偶爾象征性的摟摟我，而把更多摟抱給了那個毫無肉感毫無生命的布娃娃。不免使我對這個男性布娃娃妒忌得要死、恨得要死！有時我真想把布娃娃仍進爐灶，讓它粉身碎骨化為灰燼。也就是從有了這布娃娃那天起，我發現林若欣時常濕潤著雙眼凝視著它發呆。

    轉天，也就是禮拜天，吃過早飯，我對林若欣說：“認識你這久了，還沒陪你逛過街，我一直心過意不去，今天，我就帶你去逛逛，給你添幾件漂亮衣服。”

    “真的？”林若欣高興得手舞足蹈。

    “當真，我啥時騙過你，騙你還不等於騙我自己呀？”說這話時，我心直發虛發慌。實際，我帶林若欣上街動機不純，有險惡目的。昨天盯梢沒盯住，我耿耿於懷，又不便向她詢問，所以我就琢磨，今天帶她去百貨大樓，故地重遊看她有什反應，再見機行事地探一探她的虛實，看她編什謊話對付我。

    進了百貨大樓，我觀察著林若欣，說：“我有一多月沒到這買東西了，你呢，你是這的常客吧？”

    林若欣不假思索地說：“我昨天還來了。”

    林若欣竟實話實說，大出我意料。我想，接下來不費吹灰之力就能把昨天的事兒弄得水落石出。

    我又說：“噢，昨天你來過了，買啥好東西了？”

    林若欣說：“買……喔，昨天拿回去的那布娃娃就是在這兒買的。”

    我觀察著林若欣的表情，問：“就沒買點別的？”

    林若欣遲疑了一下，搖了搖頭。顯然，她打了埋伏，隻說了一半實話。既然承認了來過百貨大樓買布娃娃，為什不敢承認買童裝，那童裝是她買給誰的？

    接下來，我帶林若欣去女裝部，既然來了，我隻好真破費一次了。為她選時裝時，我又惹她不高興了。我選的林若欣不喜歡，林若欣選的我看不上眼。我是覺得她皮膚白，身條也好，穿顏色素點的才能顯出她高貴、雅氣。她卻總是挑選色彩濃重的衣服，花花綠綠的像個農民工家屬探親時的著裝。

    為此，我禁不住冒出了句：“你挑的這些衣服也太土鱉了吧。”

    隻見，林若欣臉一撂，回敬道：“你也不是不知道，我是農村長大的，本來就土。”接下來，她一直拉拉著臉沒心思再選服裝了。

    那個晚上，我和林若欣心都不痛快，都變成了啞巴。她悶悶地靠在床上，我則在客廳的沙發上無聊地看電視。

    夜很深的時候，林若欣穿著睡衣一陣風似的走了過來，坐到我一旁，憋了好半天才開口認真地說道：“哎，你還是找個城的姑娘吧，我不適合你。”

    我撲哧一聲笑了，說：“兩口子鬧點小矛盾，有點小摩擦，你就打退堂鼓了，沒信心了，這可不像你性格。”

    林若欣顯得很平靜，說：“不是，我真的不適合你，時間久了你就會明白了。我脾氣不好，還、還……”

    林若欣還了好幾聲也沒還出個所以然來。

    我誠懇地說：“既然我打算娶你，有點小毛病，都不是原則問題，我不會放在心。好了，別想那多了。”說話間，我輕輕攬住林若欣的腰際。

    林若欣抓住我話把，反擊道：“說漏了吧，說漏了吧，你自己都說隻是打算娶我，最終還不一定要不要我呢。”話沒說完，她就將我推開了。

    我瞥了林若欣一眼，說：“別咬文嚼字好不好。我是真心的，喜馬拉雅山可以為我作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