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人正是偷聽衛士們談話的那個士兵。他不高不矮、不胖不瘦,長相也很普通,屬於那種毫不起眼的人,很難給人留下什印象。
但是,這個看似平凡的人卻腳步輕盈無聲,眼中精光四射,顯然是深藏不露的高手。
他悄悄地閃進中軍帳,剛到帳內便立刻蜷伏在地上,悄悄觀察著帳內的情景。
剛才蝶舞在出去之前吹熄了蠟燭,此刻帳子一片黑暗,這人靜靜地呆了片刻,讓眼睛適應周圍的光線,黑暗中的一切慢慢地清晰起來。
帳中的情景果然如那個叫小李子的衛兵描述的那樣,有裝滿血水的銅盆、滿是血漬的絲巾,還有一張床,一人背對著他躺在上麵,身上蓋著厚厚的毯子,他一動不動,顯然是睡熟了。
在再三確定這帳子並沒有第三個人之後,這人慢慢地站了起來,動作小心的就像是偷油吃的小老鼠。
他走近了兩步,床上的人還是一動不動。
這人還想再往前走,但猶豫了一下,還是停住了腳步,看來他對床上的人頗為忌憚。
他從懷中取出了一個小小的圓筒,緊緊握在手中,對準了床上的人。
床上的人還是沒有反應。
這人終於下定了決心,拇指摁動了機簧,“啪”的一聲,圓筒中射出萬道銀光,暴雨般的尖刺全部打在了床上的人的身上。
這人心中一喜,成了!雖然床上的人身上裹的毯子很厚,但他對他手中“暴雨閃電刺”的威力,還是很有信心的。
沒想到名噪一時的殺手高歌,終於還是死在了自己的手中!
他急忙竄過去,掀開“高歌”身上的毯子,卻一下愣住了。
這哪是高歌?分明是一個穿著高歌衣服的稻草人!
這時,帳門忽然被掀開,蝶舞和新月公主在手持火把的衛兵的簇擁下,笑吟吟地走了進來。
* * *
“久仰大名,‘毒刺’。”蝶舞道。
“我也是久仰大名,天眼。”毒刺淡淡地道。
“少在這客氣了,趕快束手就擒,要不然別怪我不客氣!”新月公主抖起了威風,她話音剛落,身後的士兵就齊刷刷地拔出了雪亮的鋼刀。
毒刺瞥了新月公主一眼,輕蔑地笑道:“你以為憑這幾把刀我就怕了?”
“我知道你是一流高手,但你別忘了,這是在軍營中,現在你的身份暴露,已經插翅難逃了!”蝶舞道,“所以我勸你還是別做無謂的抵抗了。”
毒刺長長地歎了口氣:“我載了,現在我隻想知道這一切究竟是怎回事。”
“很簡單。剛才我們隻是在演戲而已,目的就是讓你自投羅網!”新月公主道。
“演戲?”毒刺一驚。
“是的,演戲。”馬文輝笑吟吟地走了進來,隻見他神采奕奕,哪有半點中毒的樣子?
“你、你沒中毒?”毒刺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馬鞍藏針,確實神鬼不覺,但下午我騎的並不是這匹馬!”馬文輝道。
真是人算不如天算!毒刺長歎一聲,開始暗暗後悔自己的魯莽。
毒刺是個非常謹慎的人,不僅從不以真麵目示人,甚至不和“目標”照麵。他下毒的方法多種多樣,目標往往在不知不覺中著了道兒,“笑血散”的毒性又慢,所以目標毒發身死時,他往往已經到了百之外。
而這次,毒刺卻太過於相信自己的手段了,以為馬文輝肯定是中了毒。他知道,中“笑血散”之毒如果發現得早的話,用內力續命是有一些功效的,但治標不治本,隻不過是延緩中毒者死亡的時間而已,所以他對馬文輝他們演的這出戲絲毫沒有懷疑,而且如果能刺殺高歌的話,可是頭等的功勞,這誘惑實在太大,因此一向小心謹慎、詭計多端的毒刺,這次乖乖地自投羅網了。
此時,他不禁開始後悔當時自己一心想立功,沒把這“好消息”告訴陰風。不過陰風也不是等閑人物,肯定知道了信兒,也許現在他就在周圍不遠,但是自己成了甕中之鱉,他是絕不可能冒著生命危險來救的。做殺手的,本來就沒有什朋友情意可言。
現在,隻有靠自己了。他知道就算束手就擒也難逃一死,所以幹脆放手一搏。
他還有最後的殺手。
* * *
“毒刺,識時務者為俊傑,你還是別做困獸之鬥了。”馬文輝道。
毒刺苦笑了一下:“就算我投降又能怎樣?難道還有活路嗎?”
“隻要你說出主使之人,我會饒你一命。”馬文輝道。
“馬副帥,看來你還是不了解我們江湖殺手的規矩。我們是寧死也不會透漏主顧的名字的。”毒刺道。其實這也不是因為他的職業道德有多高尚,主要是他如果說出自在王的名字的話,也一樣是活不成。
“那就沒辦法了,你毒死我的士兵,如不能將功補過,就隻能軍法處治!”馬文輝厲聲道,衛兵們作勢就要動手。
“慢著,你們看看這是什!”毒刺伸手向腰間一抹,手心立刻多了一個圓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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