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救怨姊重歸金蘭契

    劉欽直至第三個黎明才回來，悄無聲息的近了度月宮，紫菱等人欣喜不已，正想去告訴穆靈珊,劉欽示意她們不要出聲，自己則輕手輕腳的往帷帳內走去。

    靈珊睡得正酣，臉上還殘留著昨夜泣痕，劉欽在床沿上坐下，靜靜地凝視著她，為自己的所作所為感到格外愧疚。

    這時，靈珊從夢魘中呼喚著醒過來，睜眼一看劉欽就在麵前，悲喜交集，以為是錯覺，忙叫紫菱過來，問：“我是不是看錯了，八皇子在怡紅院呢，已經好幾天沒有回來，是不是？”

    紫菱笑道：“不是幻覺，娘娘，殿下剛剛回來看你了。”劉欽審過手握住她的手，感覺溫溫的，她喜極而泣，激動道：“這不是做夢，這不是做夢！”

    劉欽道：“對不起，以後再不會發生這種事了，都是我的錯，對不起。”將靈珊擁入懷中，靈珊對他又愛又恨，哭哭啼啼的：“你好壞，好壞，我討厭你。”

    “一時心情不好，我一心情不好，就會對人發脾氣，因不想對你發脾氣，所以才會去怡紅院。”劉欽說。

    靈珊哭道：“你幹脆一輩子別回來就是了，就當我死了，你心情不好，大可以摔東西罵人，怡紅院是什地方，你怎可以去？”說著，推開了劉欽，使勁捶打他的胸膛。

    紫菱忙避開了。劉欽吻著她的手，淚水滴落，滿載著無奈傷心，道：“瑤姬，再過不久，上官素雅就會加入到我們之間來。”

    穆靈珊啜泣道：“你豈不是更開心，她是個冰清玉潔的小公主，人見人愛的，不像我，髒到了這步田地，就像乞丐一樣才能得到一點愛。昨天，那個東西，是誰的？”

    “什東西？”劉欽不解。

    “還裝，我問你，那個帕子是誰的？”

    劉欽想起來了，原來是因昨天不小心掉落的那個手帕，他笑道：“那個東西，當然是怡紅院姑娘的，是她硬塞給我，我已經把它扔了。”

    “真的？”靈珊半信半疑。

    “當然是真的，你怎像其他女人一樣，那喜歡猜疑。”劉欽轉過頭去，顯得幾分不高興。靈珊道：“因為我也是個女人，八皇子，沒想到這快你就膩煩我了，要是這樣，幹脆我告訴姐姐去，我是靈珊，是我殺了四王爺，我罪該萬死。換得她自由，我這一生也就認出吧。”說著，不禁哭了起來。

    劉欽忙道：“小點兒聲，難道你舍得丟下我一個人離開嗎！”

    “怎是你一個人？喜歡你的女人多的數都數不過來，我就是一充數的，哪有舍不舍得？”說著，越發覺得委屈，哭的更厲害了。

    劉欽隻好妥協哄勸，甜言蜜語不絕於耳，靈珊卻道：“我再也不要聽你說這些花言巧語，再也不要！你也沒必要在我身上下功夫，我知道，我配不上你，你也嫌棄我。”

    “要怎樣你才能原諒我！我對你發誓，怡紅院那個地方，我再也不去了，你就原諒我這一次，好不好？”劉欽發狠道。看他如此認真，靈珊也不好再多說什，隻悶悶的不理他，劉欽自用了早膳，遂去看穆玲君。

    司馬信好容易裝成了個獄卒，在牢等待機會，穆玲君也認出他來，恨不得馬上離開這。可是他們隻能用眼神交流，不能說話，忽然，劉欽來了。

    “你總該為自己辯護，你盡力說自己是無辜的，我會竭盡全力幫你的。”劉欽說。聽如此說，穆玲君的心因司馬信而動搖，“可是，可是我……”

    “人不是你殺的，你是被陷害的。”劉欽接道。

    穆玲君知道他想救自己，但不知道他為什這樣做，“八皇子，我們素不相識，你為什救我？”她問。

    劉欽低頭自問，是啊，自己隻是跟她的妹妹有關係罷了，她都不認識自己，自己也不了解她，為什那想救她？“也許我們這輩子都會是兩個互不相幹的人，但我不忍心看見如何一個人去死，這也許就是我想救你的理由吧。”他低聲道。司馬信看見這幅情景，心打鼓，聽別的獄卒都叫這個人為八皇子殿下，自己便也跟著叫了。“他在和玲君說什？”司馬信捉摸不透。

    “我簽靈珊的太多了，除非我死，才能彌補她。”玲君說。

    “不，死了還有什用，活著才能夠補償她。”劉欽的聲音越發壓低了，更湊近了玲君，“靈珊就在皇宮，在我身邊，她不想你死，所以，你一定要想辦法離開死亡的堤岸，我會幫助你。”

    玲君惶惑的搖搖頭：“你說什，靈珊在皇宮？！”劉欽點點頭，玲君隨即要見靈珊，劉欽又問：“你真的恨在乎這個妹妹，是嗎？”

    玲君淚流滿麵，使勁的點點頭，此時此刻，司馬信真想衝進來，將那個男人打出去，可劉欽的聲音突然提高了幾分：“我就知道，可憐她一直都誤會你，還非常的恨你，如果她知道你仍然是那個最愛她的姐姐，一定會很開心的。”玲君忙問：“八皇子，求求你讓我見她一麵，我會向她懺悔的！”

    “你已經見過她了。”劉欽道。

    “什，我怎不知道！靈珊來過嗎？！”

    “就是那個姑娘，帶著人皮麵具的姑娘。”

    穆玲君恍然大悟，“原來她就是的！原來她就是的！八皇子，人皮麵具……”劉欽示意她小聲點兒，玲君一下子頓住了，兩隻眼睛直直的盯著他，劉欽小聲道：“為了不被人認出來，不得不改頭換麵，你懂得。”

    “可是……可是她都不告訴我她是誰。”玲君啜泣道。

    “當然了，她心現在恨死你了，看定不會給你多說什的。她都跟你說了些什？”劉欽忍不住問。

    “她質問我，質問我現在心是不是很痛快，我沒有回答她。”玲君道。

    劉欽摸了摸她的肩膀，關好道：“我會聚集一批人幫你澄清這件事的，到時候你要配合。”

    玲君忙道：“如果我死了靈珊就可以從此平安無事，那我不會離開這兒。”

    “不要再說這種話，靈珊現在名叫瑤姬，你也知道，之前任何一個若是她的人都不會認出她來的，你的死，隻會讓她這輩子活在陰霾之中，所以，一定要活著，不要再說這種傻話。”

    八皇子對她的好，令她感激涕零，“好了，你準備好說辭，差不多就是明天，你就可以脫離牢獄之苦。”說著，劉欽站起身出去了。

    玲君為妹妹能跟八皇子這樣的好人在一起而感到欣慰，這也許是老天爺對她的補償。

    “你上哪兒去了、”回到度月宮聽到的第一句話就是從靈珊嘴說出來的，她爭對著梳妝鏡擺弄發髻，那好看的珠花搖來搖去，就好像她的心一樣六神無主。2走了過去，道；“我剛去穆玲君了，我答應了會救她出來，你沒什意見吧、”

    穆靈珊慢慢的轉過頭，盯著劉欽，不滿的擰了擰眉毛，道：“為什一定要這做呢？”

    劉欽平靜的答道：“因為我不想看她似，她是無辜的，無辜的人是不應該受到這種傷害的。”

    “無辜？”靈珊苦笑道，“那我呢？”

    “你現在不是得到了我的庇護嗎？”劉欽反問。

    “這說，我同姐姐一樣，你喜歡我也喜歡姐姐，我真是個傻瓜，自作多情的傻瓜！”靈珊苦笑。

    劉欽笑道：“不是這樣的，在我心目中，你們兩個人是不一樣的。”

    “男人都是這樣，老盯著一個看，自然會膩煩，你都可以去怡紅院，更何況是穆玲君，不感興趣才怪呢！”她的聲音充滿了苦澀，淚水打濕了嬌嫩的瓣蕊。

    “你想多了，瑤姬。”劉欽轉身走了。穆靈珊淚如雨下，什時候變得如此淡薄了？還以為和他的愛情可以一天比一天濃厚，事實竟恰恰相反。

    劉欽上床歪著，臉耶不洗，口也不淑，恍恍惚惚的就睡著了。睡夢中，他發現自己置身於爭芳鬥妍的花叢之中，抬頭一看，朦朦朧朧的看見十幾個歌姬紅袖飛舞，彩雲相伴，貌似天仙！他緩緩地站起身，早已心飛神馳。

    靈珊走到他床前，見他衣衫齊整，連鞋子都沒有脫，自己便動手給他脫了，然後扯被子給他蓋上，弄好後欲轉身走開， 劉欽卻突然拉住她的手，夢囈似的道：“不要走，不要離開我……不要！不要……”靈珊吃了一驚，回頭看時他還是熟睡的樣子，不免想道：“他夢都想著我，而不是別人？又聽見他叫瑤姬，心暢然，急忙回過身在床沿上坐下，笑眯眯的，麵紅耳赤，繼而將臉貼在他的胸膛上，也恍恍惚惚的入睡了。

    靈珊也做了一個夢，夢，是一片樹葉蔥鬱的森林，其間隻有她和劉欽兩個人，他們一塊捉蝴蝶，玩捉迷藏，打水仗，歡快有如天上人間。

    日有所思，夜有所夢，白天潛意識的東西會在夢境以活靈活現的形勢表現出來。

    不知過了多久，也不知迷醉了多久，劉欽放開那些紅顏知己和美酒，突破夢境，回到了現實中來。感覺胸口沉沉的，好像壓了一塊石頭似的，他抬起頭，見是穆靈珊，不禁詫異，不知道她為什會在這兒，以這種方式出現。回想夢的情景，自己臂彎的那個女子，好像就是她。然而她隻是自己諸多知己的一個罷了，想到這兒，穆靈珊咂了咂嘴，醒了過來，朦朧的睡眼看到劉欽的眼睛睜在看著自己，也在微笑。“你醒了，睡的好嗎？”劉欽問她。穆靈珊回過神，急忙做起來，尷尬道：“好……好……你呢？我有沒有壓著你？”

    劉欽撫弄著胸口也坐了起來，道：“怪不得心總沉沉的，原來是裝著你。對了，你就這樣睡一夜，會著涼的。”

    穆靈珊忙道：“昨天晚上太困了，才會這樣，殿下，對不起……”

    劉欽第一次看到她害羞的樣子，紅撲撲的臉蛋兒好像是玉做的，心動不已，“怎說這種話？我就是喜歡這種沉甸甸的感覺，不然我會害怕的。”他笑說。

    “什，為什會害怕呢？”靈珊忙問。

    “因為沒有你我會害怕被某一陣大風吹走，就因為有了你在身邊，就像是我的避風港。”劉欽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