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拗玲君怨盡悔當初

    劉欽過來看她，問：“感覺怎樣了？”

    穆靈珊將頭轉向麵，並不理會他，劉欽將湯藥從紫菱手接過來，示意紫菱下去。然後輕輕地吹了吹，用勺子舀起來，而穆靈珊依然是那個姿勢，他隻好把湯藥倒回去。歎了口氣，道：“你在想什？孩子都已經沒了，我們……我們好好生活就是了。”

    穆靈珊突然回過頭，大聲道：“你不是說，孩子死了我們也完了嗎？！就算跟我在一起你也會覺得嘔心，哼，我可不想做一個被人討厭的人。與其這樣，你幹脆把我趕走就是了。”

    “我不會趕你的，上午給你說那些話，是我太衝動了，對不起，我知錯了。”他垂首道，好像一個丫鬟似的。堂堂八皇子居然不顧身份，對自己道歉，穆靈珊心再次湧起一陣洶湧的波蘭，淚水仿佛斷了堤的河水，奔湧出來。見狀，劉欽非常不忍，也流下淚來，“以後，隨你想怎樣，你都隨意，我不會再說任何刺激 你的話。”

    “現在你冷靜了才這樣說的，要是再衝動起來，還是會口不擇言！對不對？”穆靈珊哭道。

    “不對，我要是再衝動，你就打我，罵我！”劉欽道。

    “你是八皇子，我是什東西？有什資格對你動手動腳？！”靈珊哭道。

    “當然，隻有你才有這個資格。”劉欽道，“你在我心，就是聖人，比皇阿瑪還要具有威嚴，比額娘還要具有說服力！”

    “聽聽，這些話分明是故意想討好我的。男人的話是天底下最最靠不住的，你不要掏心掏肺的給我看。”靈珊明明喜歡聽這些話，嘴上卻硬是加以反駁。

    “你就這不信任我嗎？”

    “對，你就像隨時可以背叛我的，就像一陣風，這會兒在我身邊，下一秒鍾，卻不知道在誰那！”穆靈珊道。

    劉欽感到她真的是不可理喻，可是心明明是愛著她極其在乎她的，無奈的歎了口氣，擰了擰眉毛，仍喂她湯藥，靈珊卻一手將藥打翻！她就是想激怒他，就是想試探他，劉欽卻並沒有被激怒，她隻是站起身，喝令紫菱再熬一碗來！穆靈珊驚詫了，怔怔的瞪著他，無言以對。

    穆玲君等人順利出了宮，他們決定回風和鎮一趟，“靈珊拜托我替她對父母盡孝心，信，雨寧，咱們回去吧，大不了過後再回到京城。”玲君道。

    司馬信極為難為情的樣子，說：“依我看，現在還不是時候，等明年我中了狀元，衣錦還鄉，豈不是更好？”

    趙雨寧笑道：“聽說伯父伯母現如今都離開風和鎮了，怕是我們去了，也找不到她們。”

    穆玲君驚道：“什！他們為什會離開？！”

    “因為四王爺的事，靈珊被追殺，有好些官兵都去風和鎮視察了，皇上下令抄家。伯父伯母大概是想避難才逃走的，隻是不知道他們遷居的方向。”趙雨寧說。

    “這可真是糟糕，怎辦，我想回風和鎮打聽打聽，總不能連他們在哪兒都不知道。”穆玲君憂心忡忡。

    司馬信道：“你們去吧，我不會去的。”

    玲君瞅他道：“你怎能這樣，就算是現在很落魄，爹娘又不是外人，不會笑話你的。”

    司馬信哼道：“不會笑話？當初他們還不是把我掃地出門？世界上再沒有比他們更差勁的父母了，所以不考上狀元，我是絕不會回到風和鎮的！”他決絕的態度令玲君一陣兒悲傷，趙雨寧哄勸道：“你們別吵了，司馬信礙於自尊，他這樣做也是有道理的。”

    穆玲君哭道：“都怪我，當初，我就不應該執意跟你走，這樣就不會落到今天這個局麵！”

    “我早就知道你後悔了，你現在是不是後悔沒有嫁給四王爺，否則遇到八皇子的就不會是靈珊，而是你！”司馬信氣急敗壞的吼道。玲君哭的更厲害了，“你什意思！你怎可以這樣說我，怎可以！”趙雨寧站在穆玲君這一邊，衝司馬信怒道：“玲君真的是瞎了眼，才會看上你這種人，自己沒本事給玲君好的生活，就罵人，算什男子漢！”繼而對玲君道，“玲君姐姐，我們走，不理他。”兩人轉身而去，留下司馬信一人怔怔的站在原地，啞口無言，隻能幹著急。

    “別哭了，事到如今，一切都已經來不及了。”趙雨寧與她坐在馬車，勸道，“現在靈珊回心轉意，四王爺的事也獲得釋放，穆家的情況會慢慢好起來的。”

    玲君擦幹淚水，啜泣道：“對了，雨寧，你什時候成婚？你比靈珊還大一歲呢吧，可是都沒有聽說你的事兒，怎樣了，是跟哪家的公子。”

    見如此問，趙雨寧臉紅了起來，道：“什公子，都還沒有影兒的事，姐姐就別操我的心了，我在神仙菩薩麵前發過誓，這輩子都不嫁人的。”

    玲君笑道：“傻丫頭，哪有自己發誓做老姑娘的！”

    趙雨寧撅嘴兒道：“是真的！姐姐，不是我說，就像你和司馬信，靈珊和四王爺，還有八皇子，現在都是給我的警告。不是為了生活煩惱，就是因對象不盡人意而煩心，再或者就是偷偷摸摸的，有什意思？”

    玲君慨歎道：“還是你看的開，當初我是沒看見什例子，不然也不會做出這種傻事。”說著，淚水不禁掉下來。

    雨寧笑道：“好了好了，想想我會成為個孤獨寂寞的老姑娘，你就不會為自己婚姻的不順心而難過了？”

    玲君破涕而笑，道：“你生在個好人家，知書達禮的，不愁嫁不著好人，所以我和。靈珊，根本不是你的例子，你會嫁個好人家的，幸福的婚姻，一輩子都甜甜蜜蜜，總避孤獨終老來的好。”

    雨寧搖搖頭鬼臉笑道：“別說我了，反正我是下定了決心，說不定有天會剪了頭發做尼姑的，誰也說不動我的，你就別白費功夫了。”

    穆玲君搖了搖頭，說：“謝謝你肯陪我回來。”

    “說什客氣話，咱們從小玩到大，從來都不分彼此的，可是一成婚，好像就很見外了，這就是成婚的第一個弊害，我才不要呢！還有靈珊，心頭雖然知道她是靈珊，可是總覺得她怪怪的，好像她高高在上，而我們是一介平民似的，有一種難以逾越的生疏感，真是猜不透她為什會變成這樣。”趙雨寧狐疑道。

    “白了給你說一句，成婚的女人以丈夫為天，生了孩子，孩子就是第一個天，之前的那些金蘭姐妹甚至是親姐姐，都是無所謂的了。所以靈珊和我們的確是產生了隔閡，加上八皇子位高權重，定是更不把我們這些小老百姓放在眼。”玲君說道。

    “你這一說，我才明白了，想想那天晚上的情景，她可真是冷淡，說話根本就不是從前的靈珊了。不過那個八皇子倒是挺平易近人的，一點不拿大，是不是呀，玲君姐姐？”

    “的確是的，八皇子待人接物都非常寬厚，還帶點小幽默，對我們也是極為周到的。我看得出，他對靈珊很好，這樣我也就放心了。”玲君道。

    “姐姐，你是不是以司馬信為天呀？我看不像是耶，對你就沒有對靈珊的那種感覺，覺得我們還是像從前一樣，可以無拘無束的在一起。”趙雨寧臉貼在她的肩膀上，親切的道。

    “或許，這就是宮內宮外的 差別。皇宮是個可以讓人變得冷酷無情的地方。就靈珊對我們的微笑，還有說的那些話，好像都非常的虛偽。她已經不是我們的靈珊，而是另一個了，是瑤姬。”玲君憂慮道。

    趙雨寧心內慨歎時過境遷，物是人非。“對了，靈珊好像懷孕了，我問她，她似乎很害怕別人知道的樣子。”玲君突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