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第四章

    這種感覺很強烈，一直到我為安檸披上外套的那一瞬間，我強烈地感覺到有人在跟蹤我，可當我一回頭時，什也沒有，樹影婆娑，月明風高，我一度以為是我的錯覺是我太敏感了。可是不然，我看到一抹白色身影在叢中轉身逃跑，我連忙追了上去。

    “站住！你給我站住！！”

    我邊跑邊喊，可天色太黑了，雜草又多，我一時沒看清腳下的路吱溜一滑，滾到了河。

    “救、救命——”

    剛一張口冰冷的河水就直往嘴灌，我感覺到自己的身子在不斷往下沉。我漲紅了臉，就像是有人在生生地掐著我的脖子一樣，讓我感覺到呼吸急促。水一路嗆到了鼻子，辛辣的感覺深深地刺激著我的腦神經。

    就在那一瞬間，我覺得自己快要死了。腦海不斷閃現出許多畫麵，我看到小時候的紀安抱著我一起坐在旋轉木馬上，爸爸媽媽牽著我的手遊走在大堤上看夕陽的餘暉，鄭緯深深地望著我，眼是我讀不懂的情緒……

    恍惚中，我看見有人奮力地向我遊來，然後勾著我的脖子將我拖上岸。上了岸我趴在地上拚命的咳嗽，想要把剛喝進的水全嘔出來。可當我感覺到鄭緯蹲下身來緊緊把我抱在懷的時候，我抓著他的袖子像是在抓著救命稻草一樣。

    我對他喊：“紀安呢，我看到紀安了。是他救得我，可是他為什要走，為什不讓我見他，為什要騙我……”

    我聽到自己的聲音顫抖的可怕，我兩眼空洞地看著前方，看著他離開的方向，淚水劃過冰冷的麵頰。我突然覺得心好痛，好像碎掉了一樣，再也拚不完整。如果剛才就那樣死掉，那樣我的心會不會感到好受一些。原來我並沒有表麵上的那樣堅強，我也是需要人疼需要人愛，我不過是一個平凡的小女生，不過是想要一段平凡的愛情，可是為什我卻要被傷的那樣深。

    “對不起。”鄭緯看著我，眼滿是自責。

    ——如果我會遊泳，如果我有能力救你，那他就不會出現。

    我披著鄭緯的外套被他扶回隊，安檸看到渾身濕漉漉的我著實嚇了一條，忙從包拿出一條毛巾為我擦幹頭發。

    “怎了怎了，怎一回來就成這樣了。”

    見我麵無表情不肯說話，安檸把視線轉到了鄭緯身上，可他卻也隻是看著我沉默著，眼溢滿了疼惜。

    另外兩個女生也許是覺察到氣氛不對勁，忙識趣地離開了。

    見她們走後，安檸蹲在我麵前繼續不依不撓地問著。

    我看著她說：“安檸，我看到紀安了。”

    這個名字就像是晴天霹靂一樣，另剛還在不喋不休的安檸立馬安靜了下來。過了好一會兒她才緩過神來像是被打了雞血般，忙推搡著我的胳膊問：“那他人呢他人呢？”

    我木訥地搖搖頭。“他走了。”

    安檸什也沒說，什也沒問，她就這樣毫無方向地鑽進了叢林，就在鄭緯還來不及阻止的時候。他剛想說什，見我這副樣子他隻好把話給咽了下去。

    “他在你心就真的這重要？”他問我。

    “那夏微微呢。”我抬頭看著他，“如果剛才出現的是她，你會不會也像我一樣什都亂了。”

    他沉默。因為他也不知道，不知道再見到她的時候，心還會不會為她再動搖。

    這個夜晚似乎特別的漫長。蟲鳴吱吱叫，山上的空氣到了夜似乎混合著一種淡淡的清香，遠遠飄來，沁人心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