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女兒彤彤

    到醫院後，麗姬剛送進外傷急診室，其他人還沒到。許經理方才是在混亂中走出經理室，不知道整件事的來龍去脈，在救護車上也不好當著麗姬麵前詢問，這時問過樂丹後，他才了解個大概，心底為麗姬頗為惋惜。男男女女，情愫總是來得莫名，從此，單身的許經理就對麗姬留上心。

    沒多久，大家都到了，麗姬也被推出手術室，在急診室的病區休息。看見麗姬披頭散發的狼狽模樣，每個人都感到哀戚，有幾名女孩甚至哭了，其中一名就是又希。麗姬原本不想說話，聽見啜泣聲音，她張開眼睛，眼光循序停留在每個人臉上，最後，她凝視又希，又希哭得正傷心，好像被背叛的人是她自己。

    “又希，你心會怪我嗎？我總是說些讓你難過的話。”麗姬虛弱的說。

    “我從來沒有放在心上。你現在別說話，好好休息。”又希哽咽的說。

    “你個性好，心地又善良，和我不一樣。我……真是對不起你！”麗姬本性其實沒那壞，隻是又希擠掉一個名額，麗姬心先有偏見，後來易文對又希的好，更突顯她和男友相處的委屈，麗姬這才鑽牛角尖。可是現在，她的心境無比澄澈，似乎經過一個偌大風浪而後風平浪靜，越發是恍如隔世，看著事情也踏實了。她又對著每個人說：“對不起！把你們都牽連進來！還有許經理，我……我想，我還是辭職吧，因為我至少有一段時間沒辦法調酒，我不想對你造成困擾。”

    “現在先別想那些，最重要是安心的複原，其他以後再說。”樂丹像個慈母，撫摸著麗姬的臉頰。

    “醫生說了，你並沒有傷到神經，打完點滴就能出院，多吃點養血的食物，身體就康複了。所以你不必辭職，過幾天你想上班時，你就來吧！你想走，她們也不見得同意。”許經理說。

    其他女孩相繼出言慰藉，麗姬忍不住一陣一陣感動，淚水滑落在枕頭上。最後，夢琪輕輕拉著麗姬的袖口，想要衝淡低迷的氣氛，她說：“麗姬姐，別辭職嘛！你若走了，我要找誰吵嘴去？”

    “不吵了，以後再也不吵了。”麗姬又哭又笑的，她真的不想吵了。

    “不吵了？”夢琪故意一臉愕然：“還沒分出高下，哪有人突然講和的？”

    “夢琪，講和不好嗎？”又希出奇的埋怨夢琪。

    “好是好啊，但是以後上班找不到人鬥嘴，豈非太無聊了？”

    “我請你們來上班，是讓你們鬥嘴的嗎？”許經理問。

    “喔！好像不是。”夢琪吐著舌頭。

    夢琪這一耍寶，惹起大家哄笑，甚至還遭到護士白眼。但至少，這頓笑容凝聚起一場友誼，連又希都難得的露出開心表情。

    打完點滴，許經理招來計乘車送麗姬回去，夢琪載樂丹回酒吧開車，大家就散了。又希沒有選擇，隻能坐上易文的車，這是第一次易文送她回家。而且，車內的情緒和剛才趕來醫院時已經迥然不然，又希笑在眉間，顯得神情愉快。

    “我應該要怎哄你，才能讓你像現在這開心？”易文笑著問。

    “你似乎很喜歡哄女孩子？”又希的心情好，也就沒去理會易文語氣的調笑。

    “天地良心，根本沒這回事，我隻是喜歡哄你！”

    “我以為這是你的專長。”又希甚至沒拒絕易文語氣的情意，自顧自的說。

    “專長？這肯定不是我的專長。你忘了？有個女孩不但喜歡對我冷淡，現在還話中帶刺的。”

    “我沒有。”又希看著窗外。

    “有。你有。”易文偷偷看向又希那邊的車窗，反映出她一抹微笑。

    易文說得很堅持，又希當然不跟他爭，她打開車窗，任憑黎明的冷風灌進車內，撫動她的長發四處飄散。過一會兒，她在風中問著：“你那時候，怎能猜到我的心事？”又希是指原本易文要發作情緒，後來卻能退到桌子坐著。如果不是這樣，結果又會不同，猜不著要演變得如何。

    “看你皺眉，突然就懂了。”易文專注看著前方的擋風玻璃，一副理當如此的表情。

    “嗯。”又希說完這句話就沒再問了，隻是對著窗外，用力呼吸空氣。

    易文發覺，他說：“這樣很容易著涼，把窗子關起來，好嗎？”

    “嗯。”又希沒有反對。

    易文按鈕，將車窗關上，稍微側過頭，看又希的長發一根一根貼伏住。

    “你的頭發像小孩子，真聽話。”

    “真是奇怪的比喻，小孩子也有些是不聽話的。”

    “你怎知道？”

    “我知道。我以前就是個不聽話的小孩。”

    “哦？如果連你都這說，那我以前肯定是個小魔頭。”

    “看得出來。”又希臉上又浮現薄薄笑意。

    “你喜歡小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