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桓見書信在她手中，苦笑道：“竟沒有藏好，這樣就被你發現了。”

    “梁公子，剛剛我所說之話，你考慮一下。”她直視著他，雙唇緊抿。

    “阿煙，我知道你憂心我的安危，隻是朝廷有難，我不可能袖手旁觀。當年先皇對我有知遇之恩，若無先皇的悉心栽培，我斷然不可能有今日之成就。北境之難，我必須身先士卒。”

    聞言，她垂下雙眸，掩去眼中升騰而起的霧氣，深吸一口氣又長長籲出，才抬眸望向他，說道：“既然你心意已決，我也不好再阻攔。隻是朝廷之事，我不想再摻和，此番我去京城隻想瞧瞧姐姐，若她安然無恙，我便回海州去了。還有，淳於風殺了七葉，他是齊清不共戴天的仇人，若梁公子在為朝廷解決危難的同時也順手救了他，以後該如何與齊公子相處？這些事情還請梁公子都想清楚。”

    “我會考慮的。那阿煙你與不與我一同進京？”即使知道到京城後兩人就要分道揚鑣了，他依然很珍惜路上的這段相處時間。

    “一同進京吧。如果運氣不好，恐怕這是最後一次同行了。”

    他苦笑著點點頭，兩人一同乘坐馬車。

    “梁公子，我有個疑問。”走了一段距離後，一直閉目養神的李鳳暘突然開口。

    “講。”梁桓放下手中書卷，抬眸望向她。

    “除了你之外，黑袍白袍還聽命於誰。”她本來不想問這個問題的，但是自己已經遭遇了幾次黑袍白袍的追殺，若是不問清楚，她覺得在自己警惕性差的時候，極有可能會受到這二人的重創。

    “他們二人是先帝派給我的幫手，發過誓隻聽我一人之令，不過若非要說除我之外還有誰能指使他們，那就隻有先帝了。現在先帝已去，你問的這個問題，答案便是隻有我了。”梁桓將自己知道的情況都說了出來。

    她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垂眸望向腳尖。

    他等不到她的其他問題，又拿起了書卷。

    馬車中又安靜的連呼吸聲都能聽得清楚。

    李鳳暘從梁桓的回答中已經捋清黑袍白袍口中所說大小主子之身份了。

    小主子自然是指這位梁公子而大主子定然便是先帝了。

    看黑袍白袍那副不將她置於死地不罷休的樣子，下令要殺她之人，很有可能就是先帝。

    隻是她不明白，她一屆商賈之女，為何引得先帝對她下格殺令？

    還是說，她與梁桓之間的情愫，早已經被先帝發覺，因此才會惹上殺身之禍？

    思及此，她猛然抬頭望向梁桓。

    他就坐在距離她身側不遠處，她隻要一伸手便能觸摸到他，可是現在她卻覺得自己與他之間的距離是那遙遠。

    “我臉上可是有什髒東西？你已經盯著我看了許久了。”將一整冊書卷看完，梁桓微笑著問。

    “誰說我在看你？我隻是在愣神，恰巧朝向你那個方向而已。我困了，到了京城叫我。”突然被拆穿心事，她竟十分慌亂，找了些根本站不住腳的謊話來搪塞，他竟好似信了。

    她本想隻是閉著眼將尷尬氣氛熬過去，誰知不知不覺間真的睡著了。

    再度醒來時，她已經身在皇宮別院的臥房中。

    這次來京城住的地方，依然是她上次來參加宴會時住的那處。

    不過短短數月，有些事情已經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李姑娘，你醒了？”極盡溫柔的女人聲音從門外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