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冷月如鉤,有夜鶯棲息的月桂樹上投下枝椏黑魆魆的的影子,時不時得晃動一下,顯得異常陰森可怖。
怒放的洋金花沿著白玉台階一路蜿蜒,在一片冷光中散發出清淡幽雅而使人眩暈的香,攝人心魄,。
“嘎吱嘎吱”,突兀的聲音響起,月光投下一抹纖細的影子。那像是人,黑色的長袍把他遮的嚴嚴實實,卻獨有一番秀雅與清豔。
黑色袍角一路拖曳,碎了一地花瓣。風帽滑落下來,露出一張絕姿容顏,單瓣紫羅蘭成片狀開在他的肩頭,與他澄澈的眼眸相映成趣,美麗,自然並且雍容。
他靠著樹幹,繁盛的樹冠幾乎把他吞噬了。隻聽得一陣輕輕的似呢喃般的歎息,宛若風語,哀寂而又羸弱。
身後的月桂樹走出一個人,雪色的衣衫在夜尤其顯眼,袖口一朵朵重瓣淺色荼蘼正在綻放,有幹淨的茶香在夜彌漫,纏繞著枝蔓,至死方休般不肯離去。
術黎依舊倚著樹幹,似是打算與樹融為一體,並不對來人的出現有所表示。他偏著頭,看不到神色。月光冷澀,清晰地照出他右頰的睫羽,暗澤流動。
“你是來了結我的嗎?”術黎的聲音響起,不大,卻還是讓本就精神恍惚的青年驚了一下。
“了結?”何謂了結?怎可以給他安上這種詞眼。
“沒有?原來沒有……”他溫柔地看著那一朵朵黑色花瓣悄然綻放,唇角勾起一抹譏誚,那雙鳳眸卻平靜如水,沒有一絲一毫的感情流露。唇形微張,聲音極淡極輕,化為玉階上的冰涼。
那般的眼神他從未看過,原來他還是什都不明白,隻是一個被拒之千之外的人,青年心一陣鈍痛,強迫自己鎮定不讓自己按壓上心髒的位置,冷汗浸透了他的脊背。
術黎看著那人,神色不耐。
“這樣的地方怎可能適合你,這樣陰暗的……不適合你生存。”略有思索,想了個恰當的詞。
祭壇邊上長期盛開的荼蘼花,動人心魄的末路之美。可惜,他並不想開到繁盛,再投身神的懷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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