叢柏找到董嫻的時候,董亮並不在旁邊,連樂隊那兩個夥伴也沒看到。
“人呢?發生什事了?”
“追進那邊的包房了。”董嫻抬手指了一下,“董亮說,那個叫做王為東的製片人差了他們樂隊五萬塊錢的作曲費一直拖著沒給,交涉的時候,話說少了對方不承認,話說多了就開始爭執。”
叢柏鬆了一口氣,經濟糾紛總比那些爭風吃醋之類的莫名其妙的麻煩靠譜,他點了點頭,“生意上的事情自然會有文明的解決方式,不用太擔心了。”
“可我看對方在包廂外邊說起話來陰陽怪氣的,往死擠兌董亮,弄得臉紅脖子粗的,根本就不像心平氣和地解決問題的樣子。”董嫻臉上露出擔憂之色。
“走,我們過去看看。”叢柏拉起董嫻的手向那間包房走去,他聽力驚人,稍微凝神定向辨認一下就差不多能聽到麵的聲音。
“喝呀,喝呀……”包房麵人聲嘈雜,聽起來亂哄哄的。
兩人快要走到包房門口的時候,就看到董亮樂隊的夥伴之一耿曉光被人嘻嘻哈哈地推了出來。
“麵什情況啊?事情的前因後果我都還不怎清楚呢,快講講。”叢柏扶了一把踉踉蹌蹌的耿曉光,順手推了一下包房的門,沒推動,應該是被麵的人反鎖上了。
“那個王為東真夠王八蛋的,一直拖著我們的作曲費不給,董亮想趁著王為東和客戶談業務的時候逼著他給錢,結果王為東惱羞成怒了,一口氣給董亮叫了五瓶烈酒,隻要全都喝進去就給錢,這不把人往死逼。”耿曉光氣呼呼地答道。
“那家夥為什不給你們錢啊?總得有個理由吧。”
“不需要理由,他就是壞,看我們好欺負不給錢,剛才還說什我們作曲是抄襲的,這不是扯淡。”
“董亮和馮明亮兩個人都在麵?”
“都在,那個王為東囂張得很,說董亮不行,就讓明亮接力。”
“這人真是欠收拾啊……”叢柏喃喃自語了一句。
這時候,包廂麵隱隱約約地發出一聲酒瓶的碎裂聲,董嫻和耿曉光似乎沒有察覺異樣,叢柏倒是能夠確定,麵出狀況了。
咚咚,叢柏用力地敲了一敲包房的門,沉聲喝道:“開門,我是保安。”
還別說,叢柏的花招真把門詐開了,不過開門的人馬上發現不對,擋在門口悶聲問道:“你誰啊?”
“你管得著?閃開了。”叢柏隨手一推,對方連踉蹌一下緩衝力道的反應時間都沒有,就撲通一聲坐到了地上。
飛快地打量一下包房內的情況,叢柏暗地不由得微微一愣,不久前和金寶強發生衝突的陸一超竟然在這,而且看座位的安排還是個主角兒,身旁更是環繞著幾個青春靚麗的女孩子。
那天晚上叢柏和陸一超雖有照麵,但一則當時光線很暗,二則叢柏還是長發蓄須的樣子,陸一超應該沒可能把原有的老打扮和目前的新形象聯係起來,而此時陸一超望過來的淡漠眼神也證明了這個推斷的正確性。
當然這個計算在叢柏腦海中隻是一閃而過,隨即他的目光就落到了董亮的身上,此時這位混的已經小有名氣的音樂人癱坐在地上,臉色通紅,不顧腳邊酒瓶的玻璃碎片,掙紮著伸出一隻手顫顫抖抖地去拿茶幾上的酒瓶,不過卻被馮明亮攔住了。
董亮不善飲酒,平時一瓶啤酒下肚,就臉膛紅得賽過了關二爺,現在如此狼狽的樣子,隻能說明真的拚命了,唉,不得不讓人感歎,討生活可真不容易啊。
“你誰啊,讓你進來了?”一個光頭胖子盯著叢柏語氣不善地開口問道。
已經把醉醺醺的董亮扶起來的馮明亮,低聲對叢柏說道:“這人是王為東,咱們鬥不過他,還是先離開吧。”
叢柏點了點頭,側頭對王為東說道:“我是董亮的朋友,你們的人主動開的門,我自然而然地就抬腿走進來了。”
剛才被叢柏出其不意地推倒的那個人有些惱羞成怒,爬起身來擼著袖子惡狠狠地向叢柏逼來。
“我警告你,在至尊這個地盤上別動粗啊,否則後果自負。”叢柏指著對方的鼻子緩緩說道。
王為東咳嗽了一聲,開口製止住了自己一方的人,然後皮笑肉不笑地看著叢柏,“嘖嘖,沒看出來,你這架子端的還挺有氣勢的,那說吧,你進來想表示個啥意思啊?”
“沒啥大意思,就是看看怎能把事情順利地解決了,免得掃了大家的興。”
“那正好,解決方法早就製定明白了,銀行卡在這,酒在那,喝完了就可以把卡拿走了。”王為東陰陰地說道。
“行,不就還剩下四瓶,我來試試。”
“慢著。”陸一超不屑地哼了一聲,“不是四瓶,而是五瓶,換人了當然要從頭算起了,否則的話,你們來個車輪戰,前仆後繼地衝過來,甭說五瓶酒了,十瓶也擋不住啊,還真以為王總做慈善請你們品酒?”
王為東朗聲大笑,“言之有理,言之有理,還是陸少聰明,腦子反應快啊,差點被他們鑽了空子。”
叢柏皺了皺眉頭,也不知道王為東所求為何,竟然對陸一超如此溜須拍馬。
耿曉光湊過頭來低聲說道:“算了,他們就是玩人呢,這多的酒,要多大的肚子才能裝的下,再說就算都喝下去了,估計也沒有那大酒量的人能抗得住酒勁,咱們還是先離開吧。”
叢柏瞥了一眼已經開始神誌不清的董亮,心中尋思,事情都已經鬧出來了,如果就這草草收尾,丟人現眼不說,錢也肯定要不回來了。那不成了竹籃子打水一場空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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