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霆目山除了後山禁地，山腰腹地，洞庭環遍分落，便是叔伯弟子住所，隻見一寬敞明亮大廳內檀香嫋嫋，案桌之上幾卷古書相伴，白發老者正在低頭品茗，若有所思。而一黑裝大漢奪門而入，徑直走來，火急火燎，聲如洪鍾。

    “大哥，聶雲浮去了後山禁地！”

    見老者未有所動，大漢更顯著急，一把扶過老者矮身軀，粗平眉下一雙銅鈴般大眼精光閃爍，神情更是急不可待。

    “哎呀，大哥！原來那子被藏在山間間崖，如今蠱毒發作，聶雲浮上了後山禁地，去尋了古師伯救他了。”

    “蔡知，你還是那莽撞。”蔡真被他強行扶起，茶水險些灑落，白袍微抖，臉露斥色。

    蔡知聞之如常，並不顧及，隻是聲音壓低了些，聲商量道：“聶雲浮收那子為徒，肯定想從他身上得到什秘密。此次私自帶他上後山，定是想救他，我看還是先動手除了他，以免後患！”

    蔡真白眉微微一皺，命廝關了門，卻搖了搖頭。

    蔡知見兄長不為所動，想來這些年一直為之療養舊疾，宗門之事大哥也多半忍讓遷就，恐怕早已失了昔日嫉惡爭勝之心，心中一腔怒火再難遏製，坐於一旁氣急敗壞惱道：“大哥，你別忘了是誰把你害成這樣！要不是當年那厲雨飛得了祖師爺所藏邪劍，瘋癲入魔，殺害同門。與你一戰，破了你的**劍道，使你失了掌門之位，哪能如今日這般。”

    蔡真慢慢將茶盞放下，味同爵蠟。

    身如耋耄，形容枯槁。

    這些年多少弟子蜚短流長，又有多少人冷眼相對。蔡真蒼涼深邃的眼眸中一股殺機浮現，卻又漸漸淡下。個中滋味，也隻得是他一人體會。

    蔡知心如火燒更心有不甘，又轉到另側俯身而言繼續道：“二十年前兄長你可是風華絕貌，更是縱之才。十三歲我就隨你入門，短短三十年你就直入地劍修為，而那公冶燭當時隻是個鑄劍匹夫。與你相比有如壤之別。後來你領悟那祖師爺所創功法——**劍道，劍宗上下更是無人能及，五位劍師更有意將龍淵劍傳與你，推你為四代掌門，可這一切都給他毀了！大哥，我心有不甘！心有不平!”

    蔡知回想當年舊事，一時言辭頓挫，氣憤難當。

    蔡真眼中閃爍又轉而平靜，撫慰他言道：“知弟心思，大哥明白。大哥又豈是那種任人宰割的羔羊。你不必難過，二十年前是我被邪劍所傷，**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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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功盡散，陰陽倒逆，成了這不人不鬼的摸樣。不過我已發下毒誓，是我的東西我一定會親手再奪回來！”

    往事唏噓沉浮，蔡真也似老者般語氣沉著，但話中漸起波瀾，綿綿勁道來，到最後一句，更是眼神堅定，成竹在胸，頗有昔日神采。

    蔡真看著身旁龍盈虎盤健碩高大的蔡知，已然熱淚盈眶，蔡真知弟性情一向闊達隨性，便改了改口氣，拍了拍他肩膀，又寬慰他幾句：“這些年難為你了。從明日起，你無須再來為我療傷了。”

    遲疑片刻，四目相視，卻見蔡真微微點頭。

    蔡知這才反應過來，又驚又喜道：“大哥可以再修劍道了？”自當年一戰，蔡真不僅身形萎縮，身體更如滄桑老漢，而且修為一直被困在地劍修為，更無法施展劍道之威。雖早已任飄渺劍宗長老之位，但如同雞肋般存在，一直成為眾弟子議論笑柄。

    蔡真白眉微微抖動，淡然一笑，不置可否，又想起後山一役道：“**劍道，在乎心、意、氣、體、力、神處共同修行，一損俱損，一榮俱榮。再用劍以地四方融合，化劍於周身、地之中，最終達**同修極元之境。當年被勝邪邪氣入體，毀了心、意、氣這內三道，而六道共生，心死神滅，身體枯朽，自然變成了這般鬼樣。若非二十年來你從不間斷為我祛除體內邪氣，否則我不可能有再修六道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