浩浩蕩蕩的鸞輿停在慶陽門的時候,已經是酉時末了,暮色蒼茫,城門戌時五刻關閉,還有半個多時辰的時間。
除了鍾嬌如之外的眾人皆鬆了一口氣,若是沒有趕回來,娘娘不肯受委屈的性子,隻怕要多一番口舌之爭了。
“什人?”慶陽門的守衛洪亮的聲音,嚇得那些嬌滴滴的宮女一顫。
“鍾貴妃娘娘與六皇子殿下奉旨省親,現下回宮。”跟著鍾嬌如出宮護衛的侍衛長高聲道;
他騎著馬在前麵帶隊,身為侍衛長,到底還是有幾分官威的。
“屬下參見貴妃娘娘,參見六殿下。”守門侍衛的聲音一齊響起,在這寂靜的時刻,顯得格外響亮。
“免禮。”鍾嬌如的聲音從後麵傳了過來。
那些守衛在鍾嬌如聲音落下後站直了身子,站的離侍衛長最近的一人率先話,給人一種乃幾人中之首的感覺,“恭請娘娘、殿下,易轎而進。”
“來人,伺候娘娘下架。”秋雁清亮的聲音從輿架上傳了下來,車架上遮擋的簾幕隨即被掀開,秋雁側身下來,又將雙手伸向麵,穩穩當當地抱住梁琪,繼而見鍾嬌如把手搭在湊近跟前的枝兒手上,借力而下,戴著一頂帷帽,遮去了廬山真麵目
方才那話的守衛又對侍衛長道,“大人,宮人出宮,皆持有宮牌,還請大人讓他們出示宮牌,受檢而進。”
才站直的鍾嬌如便聽到了這話,抑製住直冒出來的怒氣,聲音帶著涼意,“怎,你要查本宮的人。”
“回娘娘,這是素有的規矩。”偏那守衛挺直了脊背,一副不畏強權的樣子。
侍衛長見狀,連忙湊到鍾嬌如跟前,打著馬虎眼,“回娘娘,確有這樣的規矩的。出宮之時乃是因陛下禦旨······”
話還沒完,便被打斷了,“現下沒有陛下的禦旨,便覺得本宮可欺了。”
“臣不敢,還請娘娘不要為難臣。臣隻是依規矩行事,還請娘娘不要先破了原訂的規矩。”那守衛的執著,著實驚到了侍衛長,這可不是位能因你此時‘盡忠職守’而高看一眼的人物。
“恭請娘娘、殿下先行。”
“不必,本宮在這看著,看看我雲蘿宮的宮人,有何經不起查的。”鍾嬌如藏在帷帽下的麵無表情,有些嚇人,給人一種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感覺。
秋雁命人搬了輿駕上的長凳,擺在門前左側,又從輿駕上拿了軟和的坐墊,枝兒和芳兒攙著鍾嬌如坐下,隨秋雁前後錯開地站在鍾嬌如身後。
鍾嬌如所坐的位置,既可把檢查的情況聲響看個清楚,又能不受人群走過揚起的風塵打擾,帷帽下的麗容隱約可見。
侍衛長盯著秋雁,隻見秋雁一個眼神示意,他對著宮人們將手一擺,跟在輿駕後麵浩浩蕩蕩的宮人,一個接著一個地拿出自己的宮牌,排隊受檢而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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