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身似孤雲任去留

類別:都市言情 作者:獨看藤花 本章:第4章 身似孤雲任去留

    恩人仍是牽著我的手,我牽著宇哥的手,一路來到鎮子十字街的西頭,走進一處幌子上寫著“亨來客棧”的房舍。

    店中客人不多,店主人將一句帶著笑意的“公子爺回來了”叫得很是殷勤,卻並不上前來招呼,恩人略一頷首,也客氣地問候了一句“掌櫃的”,便領著我朝後院走去。

    進了最麵一進的安靜院子,恩人停下腳步,回身道:“我帶你們兩個去見我師父,你們要懂規矩。”我這時忽聽他他竟然也有師父,登時心下倍覺親近,剛要拉住他去問他的師父是不是也是個白胡子道人,他已經又轉身朝前走去。

    到了正屋門口,他讓我倆在門口等著,自己上前將門扇輕輕扣了三下,才恭恭敬敬地垂手向門道:“師父,逸陽回來了。”

    我張口就問道:“恩人哥哥,原來你叫逸陽?”他回頭向我做了個噤聲的手勢,我隻好朝宇哥一吐舌頭,心中暗想:原來這個就是他剛才的“規矩”,那剛才他幹嘛不直接告訴我呢?

    我正懊惱,聽那屋傳出一個男人溫和的聲音:“進來罷。”那個叫逸陽的恩人就進屋去了。

    我不知道恩人這原來還有這許多麻煩的“規矩”,心下有些不喜,拉著宇哥四下打量這個院子。這一點兒也不像道觀四處都有蔥蘢的草木藤蘿,其間有很多鳥雀狐鼠,四下就是灰撲撲的房舍,正當中圍著個院子,院中隻有兩棵碗口粗細的幹巴樹,樹上沒有一隻鳥雀,地麵上被掃得連片落葉也沒有,很幹淨,很安靜,當然也很無趣。

    突然,我發現東廂房的窗戶被打開了手指寬的個縫隙,麵似乎有人在偷偷窺視我們。我趕忙指給宇哥瞧,宇哥拉著我就要過去一探究竟,偏就在此時,恩人剛好走出屋來,帶著我倆進屋去見他師父。

    我此時一心記掛著想去瞧瞧那窗子後頭是誰在偷看我,一時對他師父就沒了興頭,自然就有些不情不願,一邊往屋走還不住回頭去瞧,雖沒瞧見窗戶的人是老是少,卻也發覺了那人竟然也慢慢把窗縫推大了些。

    走進正屋,見這個屋中也是我沒見過的窗明幾淨,桌邊端坐著一個儒雅清雋氣度從容的中年男人,一身十分普通的藍衫,卻給他穿出一副風輕雲淡的矯然不群之態。

    看這人並沒有白胡子,我想這人一定不是恩人的師父,正想問他是誰,在前麵引路的恩人卻先開口道:“師父,這就是那兩個孩子。這個是許暮宇,這個是風兒。”從他口中聽得我和宇哥的名字,我才發覺我吃了虧,忙道:“我師父也給我起過名字的,叫‘立風’,我師父是出自歐陽修的詞‘獨立樓風滿袖,平林新月人歸後’,風兒是我師父平時叫我的。”

    那男人一時倒似乎有些詫異,略一沉吟,甚是和藹地問我:“倒是好個出處的名字,你姓什呢?”

    我從不曾想過自己要姓什,一時答不出,便趕忙拉著宇哥問:“師父沒告訴過我這個,宇哥,我姓什好呢?”宇哥撓了撓頭,看了看恩人,又看了看我,聲道:“這有什難?你是我弟弟,就跟我一樣都姓許不就得了?”

    我連連點頭,就朝著恩人的師父大聲:“我是宇哥的弟弟,我就跟宇哥都姓許就好了。”

    恩人的師父不禁一笑:“你這個子倒也精怪。你兩個要尋找你師父的事情,我聽逸陽已經了,你們兩個就先在這客棧住下,我這幾日倒也沒有急事,不妨四處多打聽一下,總比讓你們兩個孩子流落在外要好些。”罷轉向恩人:“你先帶他們去洗個澡換件衣服,傷處也須趕緊上藥包紮一下。”

    恩人恭恭敬敬地答了聲“是”,便帶著我倆出了屋。

    恩人吩咐店二在西廂房給我倆打水洗澡,然後叮囑我一句:“有傷處破皮了的地方沾了水會疼,要仔細心些。”便轉身出去了。

    兩個店二搭了大木桶進來,然後走馬燈似的用水桶拎了幾桶涼水,又提進來幾隻大銅壺的熱水,才把大木桶裝了多半桶溫水,二他就在門口伺候著,叫我倆若是水涼了就叫他來添熱水。

    我和宇哥之前都是在井台邊洗澡的,從未見過這般洗澡的大陣仗,隻覺得好玩有趣,摸了摸桶這樣溫熱的水甚是舒服,也不脫衣服就隻顧著互相潑水在屋中追鬧起來。

    正玩兒得興起,聽得窗外有人咳嗽了一下,聽恩人在門外道:“洗澡了沒有?”我和宇哥趕忙停止了玩鬧,兩人互相吐吐舌頭,隻好答了句“沒……有”。恩人隻了句:“別玩了,快些洗澡。”然後便聽他吩咐店二給我們再加些熱水。我倆這才發現,原來此時桶的水確實是已經有些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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