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冬臘月,北風凜冽。
那風啊,比刀子還要利,仿佛想要將人刮掉一層皮去。
不過,這再冷,風再烈,也吹不熄、滅不掉清河縣人們心中熊熊燃燒的八卦之火。人們談論的焦點,依然是紅家。
近百年來,清河縣獨領風騷的人家,除了紅家,還是紅家,最終仍是紅家。
論財,這紅家敵不過,擁有清河縣近三分之一鋪麵的蘇家、清河縣最大地主的餘家。
論勢,又豈敵得過一門父子皆進士的章家?
但,這三家為何不能與紅家爭鋒?
蓋因,
美人!!!
這世間,或許財勢可以叫人向往、敬畏,但讓人瘋狂癡迷者,又怎能及得上美人的絕世風采?
這紅家,不知燒了什高香,代代都出美人兒。
尤其是這一代,更是美人中的美人。
那紅家大姐,雖是偏居清河縣,美名卻傳遍了江南,當年被譽為江南四大美人之一,不但容貌姣好,而且琴棋書畫無所不精。方過十二,就引得無數人家前來求娶。
清河縣就不了,江南也不了,竟連遠在北方邊關的豪族,竟也帶了重禮來求,那幾年,紅家的門檻都給媒的踏爛了,換了好幾塊。
最後,大姐許給了京城的汝南王為繼室,紅家這才清靜了下來。
大姐之後,如今又出了個七姐,見過的人都容貌比起當年的大姐有過之而無不及,有詩雲:
娉娉嫋嫋十三餘,豆蔻梢頭二月初。
春風十揚州路,卷上珠簾總不如。
酒館內,的便正是有關這稀世美人紅七姐之事。
“聽了嗎?那紅家的七姐,瘋了!!!”
這話一出,頓時一石激起千層浪,酒館內,一下子炸了鍋。
“騙人的吧?怎可能?那一個聰明伶俐的美人兒,好端端的,怎瘋了就瘋了?不可能、不可能。”
“你這個家夥,竟然敢造紅七姐的謠?想作死嗎?”
“打死這個滿嘴臭狗屎的混賬!”
群情洶湧,個個怒火衝。
紅七,不僅是紅家的紅七,更是清河縣所有已婚未婚男子頭上的明月光,心口的朱砂痣,豈能容人加以冒犯?
好幾個大夥兒擼起了袖子,赤著胳膊就要上前教訓這個敢胡八道的家夥。
“騙你我是這個!”話的人瞪大了眼,豎起了指頭:“跟你啊,我的表舅媽的大姑子的女兒就在紅家做事,這事兒,在紅家已經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了。要不然,我敢誰的不是,也不敢紅七姐的不是啊!”
“這,那是真的啦?”
“當然是真的。聽啊,不知怎搞的摔了一跤,醒來就誰也不認得了,而且,竟起胡話,言行舉止同五歲孩童別無二致。真是妒紅顏,如此美人,竟成了個傻子,真是可憐、可歎啊!”
“真的瘋了?”
“真的。”
“真的真的瘋了?”
“真的。”
“真的真的真的瘋了?”
“真的。”
……
再三確認,話之人甚至拿祖宗發誓,最終,人們不得不相信這個殘酷的事實。之後,酒館內,頓時傳來一片嚎哭之聲,還有買酒的聲音。
隻這一晚,就賣出了一個月的份兒。
但就連掌櫃的,一缸缸的酒出去了,心頭卻不是個滋味。
沒有紅家的女兒時,走到外頭,由來人們一江南,隻曉得蘇杭。清河縣?誰知道是哪個旮旯角落的地兒。可現在,一起清河縣,誰不曉得那是專出美人兒的山靈水秀的神奇地兒,這些年,人們都“清河女兒不愁嫁”,附近的府縣都以娶到清河女兒為榮。
如今,這清河的標誌美人兒,竟瘋傻了。
老不公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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