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絕境之上

    現在燼塵手中的血鐮，真的是變成貨真價實的血鐮了。作為一隻龍妖，小小的有些本事，燼塵一向都是不將一些小妖小怪的性命放在心上的，真要有哪個不長眼的小妖惹惱了了他，他也是絕對不會手下留情的。

    世間就是這樣強大的人將弱小者的性命捏在手上，便可以隨意踐踏殺戮。燼塵隻是一隻龍妖，不像是那些位列仙班的神仙，有著天界諸多的條條款款綁手綁腳。至少他想隨便殺掉哪個妖怪都是很容易的事情，如果成了神仙，這樣的事情可就是會被冠上一個濫殺無辜塗炭生靈的大罪了。

    所以做妖還是有做妖的好處的。

    饒是燼塵不是什善男信女，像這樣大規模的跟妖魔戰鬥的情況，也是他生平罕見的。這些魔物並不是什特別厲害的高手，如果開始一對一的戰鬥，過不了幾招就會在燼塵的手下灰飛煙滅。

    可惜雙拳難敵四手，好漢架不住人多，就是這些放在平時燼塵看都不會多看一眼，現在仗著人數眾多，居然也能讓燼塵也覺得棘手起來。

    血鐮上的鮮血越來越多，在尖端絲絲縷縷的血流在血鐮的尖端最終匯合，凝成了一股如線般的粘膩的血流。燼塵笑著揮動了一下自己最可靠的朋友，將那些汙濁的血液甩開，道：“如果有一天你受傷了，或者就會是這樣的留血吧？”

    剛才的一番廝殺之後，燼塵和梵落身邊依舊聚集著大量的魔物。他們聞著自己同類的鮮血的味道急匆匆的趕來，離得他們遠些的魔物還沒有看見他們兩個，倒是對著自己同類的殘肢斷體互相爭奪著啃咬了起來。

    這些末等的魔物本就是生的醜陋至極，又這樣麵目猙獰的爭相撕咬著被燼塵砍碎的肉塊，更是形成了一種恐怖惡心的場麵。

    被這群毫無理性的魔物圍著，梵落避無可避，隻能被迫的看著這些魔怪的醜陋的姿態。在這之前，她梵落一直在天上作著她高高在上的仙女，天界永遠的明淨白亮，遠不是這魔界昏暗的環境可以比擬的。再加上這樣血腥的場麵，就算梵落成仙已久，也是有些吃不消了。

    梵落握緊了手上的長劍，拳頭攥得死緊，皮膚煞白，骨節緊繃繃的突了出來。她的臉也是一樣的慘白的顏色，最初的一番廝殺，染得她身上全都是血，腥臭刺鼻，無可奈何，也就隻有繼續的穿下去。

    難得有這樣短暫的空閑時間，梵落小心的觀察著周圍的一切，這的魔怪眾多，本領卻都是極為低下的。除了剛進來的時候的一點光芒，現在她跟燼塵隻能依靠者手中的神器來勉強的照明。神器的光芒有限，能照亮的範圍也是不大，就在這有限的空間，布滿著形容醜陋的魔怪。

    這究竟是個什樣的地方？

    隻有摸清楚這的底細，才能找來當初意外進入時的路，不然這沒有食物和水，隻有無窮無盡的敵人，這耗下去，他們氣空力盡被這群魔物撕碎而食隻是遲早的事情。

    大概是周圍死去魔物的殘屍已經被吃的差不多了，那些魔物又開始蠢蠢欲動，向著他們二人的方向靠近了過來。

    原來他們最為中意的食物還是他們兩個，梵落的身體多少有些疲乏，可是現在不是鬆懈的時候，梵落咬緊牙關，硬撐著身體做出了準備攻擊的姿態。

    如果連這樣一群低微的魔物都沒有辦法收服，又何談去對付魔界最為強大的首領魔至呢？尤其是在這樣的時候，她絕對不能認輸。

    有個體型不小的單眼魔物目光炯炯的盯著梵落很久了，在這樣的裂縫空間苦熬了這久，除了同類根本就沒有其他的食物，猛然間來了這兩個一看就不是一般人物的家夥，他們的味道，，肯定是要比魔怪們好的多了。單眼魔物的闊嘴邊流下一些惡心的粘液，這個女人的背後沒有長眼睛，從這攻擊她必然是最好的選擇。

    就像那隻單眼魔物所想的，梵落被眼前的一幕吸引了很大的注意力，完全沒有發現背後有人正在虎視眈眈的望著她。

    等梵落感覺到身後的氣息有些不大對勁的今後，她再轉過頭來為時已晚，單眼魔物的速度跟他龐大的身形完全不成比，那大那累贅的身體居然動作還可以這快。她不是完全不知道身後有敵人，隻是按照之前的速度來看，她完全有本事在這些行動遲緩的怪物到達她的身邊之前動手。隻是沒有想到，這隻怪物的動作居然會這迅速，讓她幾乎沒有了反轉的時間。

    梵落硬生生的轉過身來，將長劍抵在身前，就算不能完全避過這怪物的襲擊，能緩衝一下也是好的。

    單眼怪物的龐大的身軀就在眼前，梵落甚至能感覺到他身上散發出來的寒氣，可是就在遮掩極近的距離之下，他居然沒有再向前一步，怔怔的定在了那，維持著之前想要攻擊梵落的姿態。

    魔怪臉上的凶悍之態還在，可是動作卻莫名其妙的停了下來，梵落借著這個空隙，反身跳起，馬上離開單眼魔怪的身邊。

    奇怪的是，梵落都已經逃走了，那魔怪還在那維持著那樣的一種姿態。將距離拉得遠了一些，梵落才看見了那魔怪的身後連著一條不粗不細的紅色鏈子，是燼塵的兵器。

    在血鐮鏈身的末端處，有新鮮的血液在緩緩流出，順著血流的反方向，梵落看見了魔怪背後上那一點點閃著異樣光芒的兵器，是血鐮的刀刃。

    原來，竟然是燼塵在這關鍵時刻救了自己嗎？那個一直有些玩世不恭，對自己出虎子瞪眼睛又嬉皮笑臉的小龍妖？

    “你個楞神仙，還在看什，還不快過來！”燼塵大聲呼喚著不知為什有些不知所措的梵落，果然是個沒見過什大場麵的閑人，這樣一點點的場麵就把她震得不知所措。以前那副傲視群雄的模樣全都丟了個精光，真是給神仙們丟臉啊。

    其實燼塵也明白，他們在天上高高在上了這久，冷不丁的見識到了這世間最為血腥醜陋的東西，難免有些不適應。燼塵理解梵落的慌亂，隻是嘴上不饒人，刻意的消遣一下她。梵落功夫好，靈力強，若是平時，燼塵也不是她的對手，難得她今天露了怯，當然要把這個機會抓住。

    燼塵手上使力，血鐮便從獨眼魔怪的身上被抽了回來。血鐮在空中繞出了一個優美的弧度，精準的落在了燼塵的手中。

    剛才，舊差了那一點點，梵落就有可能被那不長眼的怪物傷到，幸好，一切都還來得及。

    看見梵落安然無恙，燼塵也算是鬆了一口氣。

    血鐮擊中獨眼魔怪的動作實在是太過迅速，幅度又大又淩厲，眾魔生怕被這恐怖的兵器傷到了自己紛紛自覺的避讓三舍。眼看著血鐮被收回到了燼塵的手中，失去了支撐，獨眼魔怪的身軀也轟然倒地。

    在一邊圍觀的魔怪們沒有任何猶豫，紛紛上前瘋狂的分食著已經沒有了生命的獨眼魔怪的身軀。

    進入到這鬼地方已經這久了，幾乎都是在看著這樣的場麵，梵落本以為自己已經熟悉了這樣的境況，沒想到這種場麵再次近距離的出現在自己的麵前，那深刻，，那讓人無法忽視。

    梵落覺得自己胃中絞痛，胸口發悶，想吐。可就是長時間沒有進食，早就是已經饑腸轆轆，又有什東西能吐出來了。她幹嘔了一陣，喉嚨中被酸水嗆得冒煙，一抬頭，那大的屍體還沒有被吃完，梵落看見了這境況，真是恨不得把身體全部吐空。

    梵落彎著腰，吐著些根本就不存在的東西，忽然，有塊輕飄飄的紗巾落到她的頸間。

    那方紗巾極為柔軟，軟軟的搭在脖頸上，倒是很熟讀。隻是這紗巾的邊緣有撕毀的痕跡，邊邊繞繞絲絲縷縷的，很明顯是從什東西上撕下來的。梵落勉強的直起了腰，打量了身邊的燼塵，他的衣袖上正好缺了這一塊布料。

    燼塵被她看的有點不自然，說道：“你不是看不了這種場麵嗎？用這塊布把眼睛蒙上就是了。”燼塵這塊衣料是紗質的，微微有些透明，把這樣一塊半透明的東西蒙在眼睛上，既不影響視物，又能將眼前不想看見的情景隔開大半。這燼塵想的倒是很周到，梵落握著頸間的紗巾，帶也不是不帶也不是。

    那魔怪的體型就算再是龐大，這久了，也禁不住這多魔物的分食，沒過多久，就被吃了個一幹二淨。眼見沒有了食物，魔物們再次把視線放到了梵落燼塵二人的身上。

    對比梵落的不再狀態，燼塵倒是顯得精力十足，他看出來梵落現在已經是不適合戰鬥的狀態了，索性一把把她拉到了身後，自己跟眾多的魔怪開戰。他身後的位置敵人的數量並不是很多，想來梵落也是能應對的。

    安置好這一切之後，燼塵再也不會被綁手綁腳，長喝一聲，將手中的血鐮舞得風生水起。這樣緊張的戰鬥，梵落也就隻有當那些惹得她心神不寧的場麵不曾存在，亮出長劍，跟燼塵身後的少數的魔怪開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