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萬籟無聲之時,這地元界沒有星辰,一輪明月孤零零地掛在夜空,撒下淡淡的光芒。
忽地,兩道眩目的光華劃過,在夜空中分外眩目。這兩道光華到了一座小山上空,略一盤旋,又加速往遠方而去,漸漸消失在天際。
下方小山之上,一片半人高的枯草一陣悉嗦抖動,探出一個光禿禿的腦袋,朝四周望了一望,輕聲道:“他們走了,出來罷!”
又一個人影從草叢中直起身來,淡淡道:“你還是找塊布將頭包一包吧!”
那光頭之人奇道:“這卻是為何?”
那人影道:“月光照在你這光頭之上,在這黑夜中卻比點了個燈籠還要顯眼,這般下去,他們遲早要找著我們!”
月光沒了枯草遮掩,依稀照出二人麵目,正是應天與圓豆。
圓豆摸了摸自己的光頭,有些尷尬。
應天笑了一笑,道:“自逃出玄離真仙境後,我還未好好問你這段日子的境遇,你可知我師祖他們的下落?”
圓豆微微奇道:“虛雲那牛鼻子原來還活著?”
應天聽他語氣,知道他不知,略略有些失望,隻聽圓豆道:“我不知虛雲那牛鼻子去了哪,但我卻是知曉你那女娃師妹在哪!”
應天心中一顫,一把抓住圓豆手臂,急道:“什?你知道映雪的下落?”
圓豆甩了幾下甩不脫應天,無奈道:“我自來了這地元界便被帶到玄離真仙境沒出來過,你說她在哪兒?”
應天驚道:“什?映雪也在玄離真仙境?你……你怎地不早告訴我?她如今還好?”他一時情急,手中用勁,將圓豆抓得呲牙咧嘴。
圓豆用盡九牛二虎之力,好不容易甩脫應天,揉著胳膊道:“你用得著這般激動?已經過了這多時日,若是她已遭不測,如今卻也來不及了!”
應天麵色立時沉了下來。
圓豆見他麵色不善,忙道:“莫急,莫急,她如今在玄離真仙境有那魔頭女娃照顧卻是安然無恙,隻怕境遇比你我二人好得多了!”
應天微微一愣,道:“魔頭女娃?你是說‘無欲之魔’也在那?”
圓豆點頭道:“那魔頭女娃似乎與那些老魔頭有些淵源。她對你那師妹甚是看重,你師妹有她照看如今養得白白胖胖,怕是吃了不少酒肉的,哪像我辟穀辟了這許多時候,瘦得隻剩皮包骨了!”
應天聽說羅映雪無恙,心中略略有些放心,也無心再理他胡說些什,仰頭望著天空的明月,眉頭漸漸皺了起來。
圓豆奇道:“你知曉你那師妹下落,當要歡喜才是,怎地哭喪著臉?”他頓了一頓,麵色忽地一變,顫聲道:“你……你莫非想要回去救她?”
應天轉過頭來,麵色堅決,點了點頭。
圓豆退了兩步,道:“我們如今自身難保,莫說救人,隻怕一被那些魔頭見著,立時便要性命難保!再說,你怎地能突破那禁止進入玄離真仙境呢?”
應天淡淡道:“我自有辦法能進去!”說罷也不理他,騰空而起,往玄離真仙境方向而去。
圓豆內心一陣掙紮,終於一跺腳,化道金光跟了上去。
應天身在空中,淡淡道:“此去艱險,你又這般怕死,便不跟來,我也不會怪你!”
圓豆苦著臉道:“以前我師兄常常跟我說起,世間之事都脫不了因果輪回,欠下的債若是這輩子還不了,是要報應到下輩子的。
我這輩子行善積德,下輩子定然要投胎做個有錢財主,每日大魚大肉豈不快活。但如今我吃了你這許多酒肉,你若是死了,下輩子投胎做我兒子來向我要債,卻不要把我家產敗光?故此,我便跟你前去,也算是還了債,若是死了也好早一日投胎早一日快活!”
應天微微一笑,心中一陣溫暖。
兩人飛了一陣,卻是頭大起來。原來從那玄離真仙境逃出之時圓豆胡亂飛逃,根本便沒記著來路,後來又遇著赤霞真人一路追殺,更是慌不擇路,二人人生地不熟,如今要尋著那重回玄離真仙境之途卻是有些困難了。
應天停下身形,舉目四顧,但在這夜色之中,見著的都是隱隱約約的山影,哪能辨出路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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