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顧明淵腦子清醒得很，他擋開瞿白庭，上前抓著李修齊的衣領狠狠等著他："別跟我廢話！說！陳曦在哪兒？說！"

    李修齊舔舔嘴角的血："檀少也會著急了？你不是最會冷靜的嗎？你不是無所不能的嗎？為什連個女人都看不住？她沒有要你任何東西就嫁給了你，連個婚禮都沒有讓你辦，可見她根本不想和你在一起，她早就想離開你了！你被她耍了，你就是個徹頭徹尾的笨蛋！"

    顧明淵一拳打在他的臉上："李修齊，你以為誰都跟你一樣心術不正！陳曦就算不喜歡我也不會欺騙我，更不會背叛我！"

    "好！"李修齊擋開他的手，"那就等一會兒再撒酒瘋！我接下來說的話你一個字一個字的聽清楚！陳曦肚子的孩子是我的！思齊約她見麵，我在她的果汁下了迷藥，當天晚上她一直在我懷求歡，而你，還在和生意上的朋友應酬......"

    李修齊還沒有說完，瞿白庭已經上前一步朝他的肚子上打了好幾拳："李修齊，我警告你！不想死，就把你的嘴巴放幹淨一點！"

    "不信？"李修齊冷笑著，"可是，顧明淵一定發現了是不是？所以才會有那荒唐的理由讓她去打掉孩子，而她一直瞞著你，沒想到你會這快發現，所以她離開了，再也不想見到你了，她覺得對不起你，她走了！哈哈哈哈哈--"

    李修齊的狂妄換來的都是瞿白庭拳腳相加，直到保鏢把他們拉開，顧明淵走到還剩一口氣的李修齊麵前鄙視著他："李修齊，你說的話我一個字都不會信！我會把陳曦找回來，我會好好珍惜她！你就抱著你的幻想度過餘生吧！"

    冷靜下來的顧明淵帶著瞿白庭離開了，李修齊被投進監獄，而顧明淵所不相信的李修齊的話卻是事實。陳曦那天和李思齊見麵之後就不舒服，那時候她隻想趕緊回家，可是已經來不及了，李修齊早已經安排好了一切等著她，所以陳曦發現之後已經晚了。她甚至想過自殺，但是看到顧明淵的笑臉她就忍下了，一直到懷孕她都是在戰戰兢兢中度過的，因為她也不知道她肚子的孩子是顧明淵的還是李修齊的。

    到顧明淵說要她打胎的時候，她想，或許顧明淵已經知道了什，所以他不會允許一個不明不白的孩子出現，所以才會用腫瘤這樣的理由欺騙她，所以，她選擇離開，越愛他越希望他幸福，如果她給不了他幸福，就離開好了。她一直都在想，也許，她從來就不曾給予顧明淵真正的幸福，他值得更好的女子。

    顧明淵派人把所有的地方都找遍了，陳曦以前租住的房子，方薇和張美美的住處，那些顧明淵曾經帶陳曦去過的地方都被他翻了個底朝天還是沒有發現陳曦的影子，最後，隻剩下了一個地方。

    山的那個學校依舊書聲琅琅，隻不過他們的老師已經多了一個活潑可愛的陳曦。

    顧明淵悄悄站在教室之外，透過玻璃窗看見了正在教學生畫畫的她，體態已略顯笨拙，但那張笑臉還是那明媚，眼睛還是永遠那明亮，帶著層層暈染的笑意蔓延到孩子臉上......

    陳曦並不知道顧明淵來過，她不準任何人透露她的行蹤，而且這消息閉塞，向外傳送一個消息是難上加難。在她懷孕期間，沒有受到一丁點委屈，任易辰會不時派人來給老師和孩子們送禮物，但是本人並沒有出現，每當這個時候，陳曦就躲起來，她也跟老師們說過，如果有誰告訴任易辰她來到這她就馬上離開。不知何時，有種淡淡的香氣開始縈繞在身邊，陳曦苦澀的笑笑："我又在想他了！他怎會來呢？"

    他怎不會來呢？

    陳曦拿出自己的衣服準備換的時候，一打開箱子，滿室清香，那種感覺，仿佛又回到了他身邊，那種溫暖那種味道好像從來不曾離開過，陳曦抱著衣服偷偷掉淚，幽幽的芬芳環繞四周就像他的懷抱一樣令人無限回味，很多時候，陳曦都是抱著衣服睡的，沒想到就這樣靜靜的聞著沾染到他的氣味的衣服也是這幸福。有時候，一想到顧明淵她就能條件反射一樣聞到香氣，若有似無的香氣。沒有人聞到這樣的氣味，她隻說自己傻了。

    春去秋來，陳曦挺著大肚子裹著厚厚的大衣在屋看書，那間屋子是校長特意裝修過的，學校的老師們輪流照顧陳曦，陳曦的課時很少，但是從來沒有耽誤過。辦公室原本關著門窗，陳曦嫌悶得慌就都打開了，手腳凍得冰涼，握起手在嘴邊哈氣，吸氣的時候又是一陣清淡的花香。陳曦閉上眼睛，默默采擷著輕微的氣息，仿佛高原之上稀薄的氧氣，讓人不忍放過。

    陳曦敲敲自己的腦袋："陳曦，你又犯傻了！"

    端起杯子，麵的水還熱著，今天喝了不少水來暖身，陳曦上廁所的頻率也開始高了，許楠老師剛下了課回來就看見剛從廁所回辦公室的陳曦。

    "陳曦，日子快到了吧？看著你的肚子我就想起我那會兒懷孕的時候......"她臉上的幸福忽然就變成了嚴肅，"你今天去了幾趟廁所了？"

    "沒數！我喝了一大杯水，不正常嗎？"

    許楠才不想那多，當即向校長請假，找了好幾個人一起把陳曦送到醫院去了，剛到醫院門口，陳曦就已經疼得滿頭大汗了，那種感覺真是生不如死。

    陳曦不知道他們從哪弄來的車，疼得難受也管不了那多了，鎮上的醫生說陳曦難產，需要送到市的大醫院，否則胎兒不保。陳曦疼的暈了過去，好像是小趙老師來抱她，小趙老師是剛從大學畢業來支教的，是陳曦的師弟，陳曦對他很照顧，他也很照顧陳曦。

    昏迷中的陳曦疼的劇烈，半夢半醒中聞到絲縷氣息，緊張不安的心瞬間安定下來，那一刻陳曦真的很想顧明淵就在身邊，可是是自己偏偏躲著他。想到這兒，情不自禁的流下淚來，估計是護士細心，幫她擦去了淚。她能明顯感覺到周圍的人都很緊張，還有一隻手緊緊握著自己的從來沒有離開過，不是許楠的，更不是小趙的，掌心溫熱似有源源不斷的力量傳來，鼻尖嗅著從來不曾遺忘甚至現在都是奢望的氣息，陳曦想睜開眼看看，但是麻藥的力量讓她很快睡了過去。

    做了好長一個夢，夢她還是顧明淵在一起，他步行於月華之中，款款走來，為她揉腳把她扶起，為她披衣背她走路......他在書房開會，她在灶間忙碌，開完會，下屬們沒有留下來吃飯，隻有顧明淵欣賞她的手藝。白天，顧明淵會用沉香熏染房間，他身上的香味大多數都是長期熏染沉香的結果。久而久之，陳曦的身上也有了淡淡的香味，但是不如顧明淵那清爽雅致。晚上，顧明淵會把白天撿到的掉落的花瓣放在衣帽間，第二天打開衣帽間的門，淡淡的香氣肆意彌漫。顧明淵有自己的服裝設計師，他參加各種大小聚會活動所穿的禮服都是設計師特別設計的，後來，陳曦也有了自己的造型團隊，專門為她做造型。陳曦一開始還很開心，顧明淵隻有一個服裝設計師，而她擁有一個十幾個人的團隊，但是後來陳曦發現，顧明淵隻需要一套衣服就可以完美的出現在大眾之前，而她也確實需要一個團隊幫她打扮好幾個小時才能出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