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玄真派是有專門的位置的。李元急著過來不過是想早點來湊熱鬧。他衝花溪眨眨眼,當先走過去,一手還提著鴽,一麵就向掌門和眾長老執禮。門派中人熟悉他的性子,也不計較。行禮畢,李元走到自己那幾個看上去都比他老成的師弟旁邊,示意花溪行完禮就過來。
剛看到張九鳴的一那,花溪的心就砰地一跳,腳步慢了下來。
她慢吞吞地跟過去,低眉順眼地行禮,眼皮耷拉著,心打著鼓。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總感覺張九鳴那個方向投來陰惻惻的目光。
鶴陽真人早看到她了,翹著胡子笑眯眯地等她走上前來,一臉和藹地對她道:在門派生活是否還習慣?有什需要盡避跟師門提。你第一次參加這樣的盛會,不要覺得不自在,有李元陪著,多走走,多看看。旁邊幾個長老紛紛點頭。張九鳴卻從鼻子哼了一聲。他的性子一向如此,今天沒有惡語出口,已經算不錯了,因此其他幾人也不在意。花溪卻是心中墜墜。
鶴陽真人旁邊站著一位道袍青冠的清雅中年人,這是三清門掌門。玄真派和三清門之間一向有些別苗頭,鶴陽真人其實蠻想對一旁的三清門掌門吹噓吹噓才收進門的氣靈根弟子,三清門有韓琦這樣的雷靈根天才,他們玄真派也找到了更勝一籌的氣靈根。可惜花溪入門時間短,修為太低,現在就炫耀實在不妥當,隻得用力忍住了。
花溪垂著頭,恭謹應聲。
一邊還有別派的修士,掌門便也不多講,放花溪離開。
走回李元身邊,那道陰惻惻的視線似乎仍舊黏在她身上,讓她渾身不自在。
這種黏膩膩的感覺有越來越加重的趨勢,那陰惻惻的目光如有實質,緊緊粘在花溪身上,她差點就想瞪回去。
忍住心的忐忑,花溪裝作一無所覺,天真地拉了拉李元的袖子,軟言軟語地求道:師兄,我們能不能到旁邊去轉轉?我想看看那些修士都帶了些什靈獸?
李元皮性,守在一板一眼的眾師弟身旁,也很是無趣,又得小師妹軟語懇求,自然應允。
跟同門師弟交代兩句,把鴽托付給一個師弟拿著,李元便帶著花溪離開玄真派所在地,隨意逛起來。
離張九鳴遠了點,花溪自在了不少。
離開了老成刻板的師弟們,李元也隨意了許多。他興致勃勃地給花溪介紹:“那隻是藥獸,能辨識藥草……這個很漂亮的是白狐,傳說它們祖輩曾被上古一位神君娶作夫人……那個名白澤,會人言……還有那邊看上去像馬的巨獸,叫作騰霧,其實屬於飛禽……”
“嘖嘖,看來小師妹你運氣不錯,這次還真是有不少珍品,”李元一邊指給花溪看,一邊感歎。
花溪聽得津津有味。李元之前所言不虛,這趟來得值,的確長見識。來到五宗山,看到這多稀罕的異類,她更加真切地感覺到自己進入了修仙世界,一個與前世迥異的地方。
逛了好一陣子,太陽升上來,薄薄的日光照亮山峰。李元道:“放生就要開始了,我們回門派去看吧。”
花溪無法,隻得應聲,隨他返回。
回到玄真派圈定的觀看點,才發現又來了不少同門。李元帶花溪到商羊門下的弟子中站好。那群商師伯的弟子與李元大不相同,正正經經地同花溪行過禮,便不再作聲,電線杆似地一溜兒站直。李元便甚是無聊。
花溪這時顧不上李元的百無聊賴,隻顧在人堆搜尋。她沒看見張九鳴,倒看到了柳華容,她和幾個女弟子站在一起,正在打量別人用來放生的靈獸靈禽。
來到玄真派時日不多,不過柳華容已經明顯長開了不少,眉眼精致,原來的傲氣也收斂了不少,容貌倒是更加耐看。站在柳華容旁邊的,相貌明顯不及她,也不及柳華容從王府嬌養出的一身貴氣,氣勢整整矮了一大堆。與柳華容擱在一處,真像布景板,襯得她更加明豔無雙。柳華容似乎也清楚自己的優勢,神色姿態間頗為自矜。
花溪並不多留神,又四下一一仔細看過去,終於發現了張九鳴。
張九鳴站在一個角落處,正站在陰影,似乎在沉思,臉色明暗不定。
花溪不敢多看,生怕被張九鳴敏銳的神識發現,趕緊裝作漫不經心地將目光掃過去,看向別處。不是她多疑,而是原著張九鳴此人太過陰狠。雖然那天花精沒和張九鳴牽連到一起,以小說中張九鳴的性子,也不會放任一個發現了如此奇物的人活在世上。
空中響起一道銳利的呼喝,音量不大,穿透力卻極強,響徹整個山巔。
“準備放生!”
四周許多修士都開始興奮,喧嘩聲起,那些靈獸靈禽也明白自己的生機到來,一陣躁動。
李元忙拍拍花溪的肩,把鴽從師弟那拿回,交給花溪:“師妹,拿著!”
花溪回過神,意識到所謂放生是要自己親手放走靈獸的!她看向李元遞給她的那隻鼠形的鴽,起雞皮疙瘩了。
“接著啊,時辰就要到了!”李元急道。
那隻鴽也睜著水汪汪地深褐色眼睛,做出十分之無辜純真樣望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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