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吧,與我一戰。贏了,這‘血引石’你便拿走。”侯寧遠笑著說道,仿佛並沒有因為對方報出聖者的身份而膽怯畏懼。
“哦,有意思。”白須老者這才開始仔細打量起侯寧遠來。
侯寧遠卻是一點也不著急,一邊把“血引石”放入懷中,一邊從腰間拔出了他的那柄長刀。
長刀一出鞘,便是瞬時吸引了白須老者的目光。
“是、咫尺天涯?”白須老者渾濁的眼眸中瞬。時間亮起了光芒,一臉癡迷的問道。
侯寧遠眉頭一皺,身子陡然間動了。
“咫尺天涯”瞬時便是化作了一道血紅色的光影,斬向白須老者。
白須老者淡定自若,目光卻是突然掃向了侯寧遠的眼瞳,霎時間,侯寧遠便是陷入了無盡的幻境之中。
天地在這一刻仿佛都失去了光彩,天旋地轉,日月崩塌。一切的一切都已消失不見,隻剩下了個孤立無助的自己,孤零零的被遺棄在這世界的盡頭,呆立、無言。侯寧遠的心中充滿了恐懼。用自己的力量來保護自己和親人朋友是侯寧遠幼時的願望,而這個願望,源於他幼時的悲慘境遇。而此刻,他仿佛一下子又成為了母親腹中的那個繈褓嬰兒一般,弱小無助,連自己都保護不了。
絕望,逐漸籠罩了他的整個內心世界。
“沉睡吧、我的孩子。”白須老者口中發出了低沉的聲音。
侯寧遠頓時如下鍋的麵條一般抽搐的癱倒在地,片刻過後,他便是完全沉睡了過去。
白須老者笑了笑,先是從侯寧遠懷中掏出了那顆引起無數紛爭的“血引石”,緊接著,便是迫不及待的一把奪下了侯寧遠手中的“咫尺天涯”。
“都這大年紀了,還搶小孩子的東西?”一道清脆如碎玉般的聲音突兀的從遠方傳來。
“你來了。”白須老者微笑著放下了手中的刀,右手從麵前揮過,慢慢的,一張年輕的臉龐漸漸浮現了出來。
若是有樂正清或是馮漱玉在的話,一定會一眼認出這個模樣,正是神秘的“雪穀神醫”秦斷樂。
“我是來爭‘血引石’的,來吧,我們、好久沒有痛快的交過手了。”女子說著,便從袖抽出了一支蒼翠如水的玉簫。
玉簫身長約有一十七八寸,六孔散布其上,其間有龍紋與水波盤繞回旋。簫底則是有著一隻蒼勁、雄厚的青龍盤臥其上。這便是喚作那隻“滄海龍吟”的玉簫了。自從這隻玉簫出現之後,天地間的水汽,仿佛就在一瞬間充盈了起來。一股清涼、深邃之感逐漸彌漫,籠罩住了整個孤城。
“在下、恭敬不如從命。”秦斷樂微微頷首,迅速的從背後解下了自己的包囊,眨眼間,一張桐木胎的古琴便是出現在了女子的麵前。
古琴黑漆朱髹,通體斷紋,斑爛陸離,龍鱗,龜坼、流水、蛇蚹、錯雜相間,美不勝收。這張古琴,便是喚作“太古遺音琴”。
“太古遺音琴”存世千年,溫柔敦厚、中正和平,一現世,便是不斷的透出一股安神凝心之力,讓周遭千頓時寧靜了下來。
女子笑靨深深,腹中真氣瞬間迸發,“梅花三弄”的音韻噴薄而出!
簫聲,悠遠而又不失深遂,在天際間不斷的環繞、盤旋著。
溪山夜月,水波滔滔。月光輕柔的在水中遊曳,托起了長長的倩影。
秦斷樂一臉陶醉,手中“陽關三疊”的力道卻是一刻也未曾中斷。
他的手指在琴弦間不斷的跳躍,縈回著。
渭城朝雨,一霎挹輕塵。
落雨逐塵,孤人猶待,看幾人風渡?
雨在落、淚無痕。
女子屹然不動,腹中真氣再次回轉起來。
簫聲幽靜,卻又在幽靜中蘊藏著無盡的滄桑。
音線直逼秦斷樂耳中,“青鳥啼魂”的幽怨,無人可擋。周遭千,山石再也忍受不住音韻的摧殘,瞬間同時炸裂開來。頓時間,地動山搖、天崩地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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